轻轻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她趿着鞋出去,站在裴松溪门外,前前后后想了很久,才敲了敲门:“裴姨?你睡了吗?”
门外传来清淡如常的声音:“没睡。门没锁,进来吧。”
郁绵推开门进去,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裴松溪坐在床头,长发披散着,容色清淡:“不是说要睡了吗?”
“睡不着,来看看你。”
裴松溪给她挪了一点位置,拍了拍床:“坐吧。”
郁绵踢掉鞋,爬上床,她已经很久没跟她这么亲近的坐在一起过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眼睛:“你心情不好吧?”
裴松溪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有点。”
郁绵想说出刚才听到的话,可是又怕让她更难过了,肩膀抵着她肩膀,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裴松溪却轻轻叹了一口气:“你都听到了?”
“……你知道啊?”
“听到声音了。只有你走路的声音那么轻,像只小猫。”
郁绵没有否认了,换了个正对着她的坐姿,有些忧虑的看着她:“是听到了。所以很担心你,我不想睡,不想让你一个人难过。”
裴松溪缓缓的笑了一下,声线清醇温柔:“过来,给裴姨抱一下。”
郁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小心翼翼的挪过去,还不知道说什么,就感觉到有些滚烫的额头抵在了她肩膀上,纤细修长的手臂环过她后背,清冽干净的冷木香味将她围绕。
像某种悲伤低郁的情绪,悄悄在空气中蔓延。
裴松溪轻轻叹气:“抱一下就好。”
一向冷清坚强的、无坚不摧的人,罕见的暴露出了某种隐秘的脆弱,把层层盔甲都脱掉了,才露出来□□凡胎。
郁绵感觉心尖上最嫩的地方被悄悄掐了一把,她心疼坏了,却有点手足无措,想抚下她后背,可抬到半空中又落下,指尖轻轻的蜷缩起来。
她想安慰她,可不知道该如何说。
她能做的,就是一直陪在她身边而已。
不过……她的额头怎么会这么烫呢?
郁绵想起她与平常不同的脸色,往后退了一点:“你生病了吗?”
裴松溪点点头:“有些低烧。”
郁绵一怔:“你知道?”
裴松溪笑了一下,神色从容:“我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