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溪抿了下唇,有一会没说话,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郁绵的眼泪却越掉越凶,根本止不住,她紧紧攥着那把钥匙:“你说你把钥匙给我了,以后就不会再吃药了,那时候你答应我的。这么多年,我去哪里都带着它,我想着不能让你拿回去,只要我带走它,你就会好好的。”
裴松溪被她的眼泪击中了。
她没想到那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候绵绵还那么小,她随口说的话都一直记着,她递给她的钥匙……竟然还是随身带着。
她靠过去,把她脸颊上的眼泪亲掉,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是我不好……我手上是一直有两把钥匙的。但我也没想到,我也没想到会再打开它。不用太担心,好吗。我答应你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记得这件事,所以没有去碰。直到几年前……”
郁绵低声哽咽:“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在几年前,是在她们之间的关系彻底走向冰点的时间吗?
裴松溪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
房间里陷入长久的安静。
过了很久,郁绵才勉强整理好情绪,低声跟她道歉:“对不起。裴姨,是我不好。”
裴松溪温柔的看着她:“跟你有什么关系呢,绵绵。”
郁绵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她的眼睫上还沾着几颗泪珠,轻颤颤的,雾濛濛的。
她的目光继续转向那抽屉,看向那旁边放着的日历本,在裴松溪说话之前先拿了出来:“这是什么?”
裴松溪想说些什么,可郁绵已经看到首页上写着的几个字,这是她记录吃药时间的本子。
扉页上写着一句话:我可能什么都想要,那每回无限旋落的黑暗以及每一个步伐升盈令人战栗的光辉[注]。
郁绵看着她,乌黑的眼眸清澈见底,十分坚定:“我想看。”
裴松溪没办法拒绝她,轻轻点了下头:“……你看吧。”
郁绵长舒一口气,才慢慢把那日历本打开了,上面有用黑笔和红笔圈出来的时间。
最开始只是用笔圈出来而已,后来却在旁边写了很多字。
“这天给绵绵开过家长会。”
“去看绵绵跳舞了。”
“答应她以后还来滑雪。”
“很久没带她骑马了。”
“答应她要教她打桌球。”
“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