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怎么了?”石鸦将会议记录卷起来,收进怀里,随口问道。
马哨看着老师,沉默须臾之后,笑了一下:“没什么,注意身体。”
他最终还是没有和石鸦提起这件事。
其实他也大概能猜到石鸦的真实情况。
石鸦的信仰和观点属于比较破碎的那种,既信传统萨满那一套,也信灵谕教那一套,既支持部落的变革,也和守旧的老萨满称兄道弟,既迷信,也讲几句科学......
这样的人在鹿手和老萨满的聚会上出现也不算什么离谱的事,找个熟人牵线,以交流跳大神技巧之名,多半就能把他叫过去。
其实这毫不稀奇,甚至可能更接近常态。
就像马哨前世所见,一些人既推崇红色道路,又对僧道礼让有加,前一分钟还在讨论古猿下树,下一分钟就开始琢磨上帝造人......
逻辑自洽从来不是什么必需品,东拼西凑和自相矛盾再常见不过。
这也是马哨没有继续扩大审查的原因。
绝大多数族人的三观并不是一个自洽的体系,甚至可以说是Bug一堆,充斥着大量互不相干甚至互相矛盾的观点,无限且严格地审查下去,只会把所有人都打成罪犯。
不仅是族人们,连马哨自己的三观都有Bug,虽然他不知道Bug在哪,但他知道一定有。
所以,马哨最终明白,他的目标只应该是消灭最大的蛀虫以及最激进的反对者。
他也顺利地完成了目标。
疫情的成功防控为他带来了充裕的合法性,他的审判就像太阳一样不容置疑,碍事的虫豸们烟消云散。
虫豸们的骨灰也为马哨的权威进一步施了肥,使其继续拔高。
随着这种权威的不断上升,当眠熊城的疫情彻底结束之际,人们越来越多地将“圣光”挂在嘴边,而不再是“大灵”。
所谓圣光,当然是对马哨的一种比喻性的称呼。这就像在很多时期和国家,太阳这个词也会被当作领袖的代称一样。
根据灵谕教的教义,这也完全说得通。毕竟,作为创造了奇点的至高神,大灵是超脱宇宙的存在,日月星辰对祂来说与灰尘无异,祂完全没有人类的感情,完全不在乎凡人的祈祷。
赞美这样的超然存在没有任何意义,也不可能得到任何回应。
而大酋长则有着实实在在的人的身份,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