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不是你带的东西?你从A国带了什么?司南!喂!”宁瑜一摞袖子就去拍司南的脸,厉喝道:“说清楚点,司南!不不,Noah!NoahChong!”
啪啪几声脆响,司南在昏迷中竟然抬起痉挛发颤的手,抓住了宁瑜:
“太高了,”他喘息道:“下去拿,帮我下去……”
“什么抗体?是不是抗体样本?佛罗里达实验室是不是已经培养出了终极抗体的样本?喂!Noah!告诉我!”
宁瑜的咆哮慢慢远去,湮没在潮水般围绕而来的喧杂人声里。
——终极抗体。
司南的灵魂在高空中缓缓下落,阴湿的风铺天盖地,穿越山峦、河流与树林。狂风中裹挟着无数声音不甘的质问,逆着时光溯流而来,渐渐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尖锐:
“为什么你不会被感染?”
“为什么你有抗体?”
“为什么你就能幸免于难?”
……
司南咬紧牙关,抬手捂住耳朵,震耳欲聋的声音渐渐化作了惨叫和哀鸣。他竭力抬起头,巨大的客机在高空中解体,黑红火焰交织,机翼拖着长长的尾烟飞旋转飞向山谷。
一个非常熟悉又充满了暴戾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终极抗体在哪里?”
司南咬牙挣扎,但无形中似乎有个人强行拉开他的手,怒吼道:“你坠机后,随身携带的那个抗震冰冻箱在哪里?!再不说我开电击器了!”
——抗震冰冻箱。
仿佛电流通过神经,某个闸门被轰然打开,大脑深层意识构建出的世界分裂、重建,所有场景在刹那间变换。
司南身形一顿,脚底突然接触到了实地。梦境中他愕然抬眼,下一刻只见办公桌后,扶手椅转了回来,面容衰老而精神矍铄的将军缓缓道:
“演习已经结束了,你来找我真是意外……请问有何贵干,NoahChong教官?”
·
这是一间空旷的办公室,军营午后的阳光在空气中安静跳跃,可以看见面前缓缓浮动的尘埃。
司南闭上眼睛,复又茫然睁开,在对方锐利的注视中无言以对。
但紧接着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梦中响起,因为长久不说中文而略有生涩:“潘多拉病毒失控了。”
仅仅一句话,老将军面色剧变:“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