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家从鬼变成了人。
这屋以前是一户土匪头子的窝,后来又做了一段时间大队的办公室场所,再后来就分给了他们家。
地方宽敞明亮,起码三百平方。
老吊很配合村委工作,瘸着腿,一拐一拐地给大家上茶。
进了院子,白马就到处看,表情显得古怪。
龚珍信小心问:“白教授,你看这地方可好好。多宽啊,地面都是打了水泥的,一水的落地玻璃,还有太阳能热水器、锅盖式卫星电视接收器,直接就能住人。”
白马突然勃然大怒戟指老吊,骂:“快把他抓起来送公安局,可耻,罪恶的犯罪分子!”
老吊上了茶和瓜子花生后,正在一边啃着,听到这话吓得瓜子都掉到地上:“啥,抓我,我怎么成了犯罪份子了?”
白马一脸的痛心:“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吗,你这院子是典型的西南民居,前后两院,土字结构,起码一百年历史,这是文物啊!好好的青砖碧瓦你不要,却弄了水泥糊了,还贴上瓷砖。瓦也换成了玻钢瓦,你这是在毁灭我们民族的历史,你是个大罪人。”
老吊脸色变得苍白:“我我我……我要被判几年?”
“这就不是判几年的问题,你这是要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老吊不服:“钉柱子上,那不是炮烙之刑吗,我在电视里看过,新社会可不兴这个。我也是村干部,懂政策的,你不要吓人,走走走,这里不欢迎你。”
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就要撵客。
龚珍信威严地看了他一眼:“老吊,你要有大局观。”
“大局观也不能把人钉柱子上呀!”
宋轻云忙笑着劝解:“吊叔你误会了,白教授是不满你把这房子都给改造成新的,他喜欢的是古物。这屋以前是典型的西南民居,有一定的文化和民俗研究价值,人家要的就是古色古香。你却好,地面打上混凝土,墙上贴瓷砖,还修了水塔、太阳能电池板,装了抽水马桶,焚琴煮鹤,大杀风景。白教授痛心了,一急就骂人。他也是有口无心,你不要计较。”
这么一说,众人才明白。
老呆更恼:“怎么着,合着我改造自己的房屋就不可以了,合着我要住在破烂的窝里才不是罪人,凭什么呀?支书你是知道我的,以前我家房子破得很,都快塌了。外面下小雨,里面下大雨;外面下大雨,里面还下大雨。我这胯里天天疼,估计是风湿害的。我又不是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