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贤一时高兴便让人取了个盒子来,递给儿子叹道,
“这乃是父亲在通州两间铺子的地契,一家绸缎庄子,一家乃是粮店,每年的收益倒也算是不错,你自己拿去好好打理!”
张荣璟见状却是喜出望外,他虽说是嫡长子,不过自家母亲出身不高,身故后并无多少嫁妆留给儿子,张家的家财多是张广贤这些年在通州任上挣的,因而张荣璟虽说锦衣玉食,吃穿用度家中并不拘束,但真正自己名下的财产却是一个没有,明面上的铺子田产等都全数握在姨娘苗氏的手中。
张荣璟早时年纪小倒还不觉着,如今年纪渐大了,又跟在付文雍身边见过一些世面之后,便慢慢回过味儿来了,这家里的财产全数都由苗姨娘一手掌握,他名下半点儿财产全无,慢说是娶媳妇,便是自家吃饭都还要看人脸色。
前头若说他是受了教训,吓破了胆子,才肯奋发读书,到如今他才明白了,自己一无才二无能,就剩个嫡长子的身份,可后头两个弟弟很是上进了以后若是能支应门庭,自己手上又无有银两家产,待得自家老子百年之后,他靠甚么过活,难道还要看两个弟弟的脸色度日么?
想明白这些,他才知晓自家外祖为何这么些年来一直死咬着不松口,不肯让父亲将苗姨娘扶了正,偏自家小时是个没脑袋的,被人哄着时常去见外祖为苗氏说情,一心只表苗姨娘的种种好处,要帮着她坐上正室之位!
这时他才回过味儿来,自家当真是傻得没边儿了!
这一回他肯跟着先生去蜀中,就是因着看清了自己的处境想要为自己拼一个前程,待到他功成名就,家产也好,韩家三小姐也罢,自然便都有了!
不过今日里他老子肯交两间铺子给他,倒真是意外之喜,捧着盒子却是眼圈儿都红了,对张广贤流泪道,
“父亲……父亲……没想到您会给儿子地契……儿子只当……只当您偏疼两位弟弟,不……不喜欢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