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辉吗?”云姐边应声边朝大门走过去。
打开门,走进来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云姐把他引到院子里。
民宿的院子里有一个木质的秋千,时间久了,秋千的座板有些松动,云姐找了木工过来修理。
鲍辉从黑暗的门口走近亮堂的院里,昏黄的灯光下,可以更加看清楚他的面容,席胜的眼神在看清他的脸色时瞬间变得锋利无比。
鲍辉脸颊消瘦,眼眶凹陷,时不时吸溜一下鼻子,连手指有时候都是微微的颤抖。
席胜常年在边界,这样的人他见过太多了,看清楚的第一眼他就确定了。
席胜下意识地握紧拳头,面对这样的人,总是会无法克制,可是他更清楚这里不是堪拉市,不是他能执法的地方。
鲍辉开始蹲在那里敲敲打打,云姐仔细交代过以后走回桌子旁。
关于韩至他们的身份云姐是知道的,所以当她看到看到席胜的表情她就明白席胜大约猜出来了。
云姐叹口气,“鲍辉也是个可怜人。”
云姐在九加呆了十几年了,对于这里的情况,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像鲍辉这样的人太多了,从九加的博彩业开始兴起以后,吸引了来了源源不断的人,当他们在这里输个精光后,颓丧之下无不染上这些恶习,人生就此困顿潦倒。
多少人自暴自弃,家破人亡,最后生死不知,而鲍辉也是,可是又与他们不同的是,他这些年极力的克制恶习,虽然见效甚微,如今仍旧在深渊里挣扎。
鲍辉会简单的木工,靠着给人做手工维生。
云姐可怜他,会时不时的接济他,给他一些活计做。
秋千不过是因为时间长,磨损的严重点,不是多大的毛病,鲍辉敲敲打打一阵就收拾好了,云姐拿出现金给他。
鲍辉接过鞠躬感谢,抬头看到了云姐身后的人——
在席胜和韩至冷酷的目光下,鲍辉的后背一凉,好像是由骨子里散发出恐惧。
凛然严峻的目光令人无处可藏,那种惧怕是天然而生的,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的。
鲍辉哆哆嗦嗦的离开,云姐叹口气,早自今日,何必当初。
席胜常年在边界第一线,对这些人深恶痛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因为这些人,他倒下了多少并肩作战的兄弟,他没有办法对他们生出同情之心,原谅他们怎么能对得起那一座座不具姓名的墓碑,游走这条路上,残酷又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