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之下皆为焦骨,唯一发亮的是一个金属片,言嵘拈着那物件碎片终于辨别出了它原来的样子,是那枚懿珈,那枚薛城特意寻来给她希望留她下来、被她摔坏了也小心翼翼粘好保存着、走哪带哪的懿珈。
就是薛城无疑了,言嵘确定了这一点反倒不知道如何哭了,不管她能不能接受,这都已经成为了事实,就算她有通天之本事,也救不回一个已死之人。
那些来不及兑现的承诺,真的来不及了。言嵘没有任何继续留下的理由了,她闭了闭眼睛,苏寅怕她出事,搀扶了她胳膊,“公主没事吧?”
言嵘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不必扶她,苏寅只能松了手,言嵘的视线重新落在那具尸体上,企图从面目全非的人身上或许一点往日的影子。
薛城好像就这一瞬间从她脑海里淡去了,变成了浅薄的两个字,往后也只会变得越来越淡,那个曾经笑容明朗的家伙失去了继续微笑的机会,变成了牌位之上的一行字。
而她作为一个和亲又和离的大梁公主,再跟他毫无关系了,在虞国有关薛城的史书里只会留下“尚梁言氏,后离”的短短五个字,这就是她和薛城全部的交集了。
生死连同国别,终究一起将他们隔开。
“我要回去了,”言嵘走回言铮身边,言铮问她,“看清楚了么?”言嵘点头,然后微笑了一下看着言铮,“看清楚了,以后不会再遗憾了,多谢王兄。”
“之后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麻烦你了,早些回去也好,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传信。”“嗯,”言嵘应了,没有管这里接下来该如何收场,苏寅跟着她一起走出去,言铮在后面跟那些人说着什么闭棺的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脑子里。
“公主,您还好吧?”苏寅看着言嵘苍白的脸色有些试探性地开口,“我很好,”言嵘视线落在青崖殿的屋脊上,仿佛能看到当初那人一身白衣出现在那里,时过境迁,再次回想,竟像是过了一辈子似的,薛城过来救她又假装不理她,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呢。
早知道要失去,当初抱得更紧一些就好了。
“我想去一个地方。”
苏寅以为言嵘马上就要离开东京城,所以就打算出去准备马车行囊,突然听到言嵘说话,一时没有听清,“什么?公主您要去哪?”
言嵘去的是逸王府,那里早就被封了,却不知为何一直没有拆掉,大门口贴着封条,还加了锁,苏寅带着她从墙头翻进去,言嵘以为无人照料的院落早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