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中不知开着什么花,缕缕暗香随着夜风吹来,韩端抬头看着天边银钩般的月亮,脑海里想着的却是朝中的局势。
这三年,他要收拢足够多的人才,同时也要掌握足够多的罪证,回去后一举扳倒孙家;如果还没有把握,那就再到别处待三年,直到确保能踩下孙家独掌权柄为止……
他还年轻,他有时间,更有耐心。
……
另一边,盛景意也没有睡。
今晚算是她参与筹划的第一次大型活动,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没睡着,听着盛娘她们的房间没了动静,她便赤着脚悄无声息地打开门走了出去,沿着走廊走到放梯子的地方,沿着自己已经用得很习惯的梯子爬上屋顶。
才二月二,天上的月亮细细的,偶尔还会隐没在云里,不仔细找都找不着它到底在哪里。
这样的夜晚外面本来应该黑漆漆的,不过对于秦淮河畔来说这还不算太晚,举目望去到处都是灯火通明的花楼。
盛景意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屋脊上吹着春天的夜风。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后忽地传来人踩在瓦片上的动静。
盛景意一惊,警惕地站头看去,只见一个眼熟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跑楼上来了,还跟着她爬上屋顶。
少年穿着缁衣,整个人仿佛融入了夜色之中,偏他皮肤又格外白皙,夜里看着仿佛会发光似的。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穆大郎那个常年病痛缠身的病弱“弟弟”穆钧。
他平时等闲是不出房门的,没想到今天会突然跑上楼来!
盛景意怕吵醒盛娘她们,压低声音问:“你怎么上来了?”
穆钧还是第一次上屋顶。
他没马上回答,而是手脚并用地爬到屋脊上,从从容容地坐到盛景意身边。
穆钧说道:“哥哥有事出去了,我从水里看到你在上面,就想上来看看。”他的声音也刻意压低了,两个人在屋顶上这么喁喁低语,莫名有种天底下只有他们能听到彼此在说什么的感觉。穆钧轻轻地道,“我没有上过屋顶。”
任谁听了这么个俊秀少年一脸怅然地说出这种话,都会忍不住心生怜悯,大方地说“以后你想上来就上来”,盛景意心里却生出更多警惕来。
她刚才那些乱糟糟的思绪早没了,只剩下一个想法:这人有什么企图?他是不是见千金楼要起来了,想利用千金楼做什么?
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