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才朝穆大郎开了口:“那份帛书,拿出来给我看看。”
穆大郎一顿,从贴身的衣物处仔细取出一份帛书。
说是帛书,其实不太恰当,应该说是血书才对。
穆钧很少看这份血书,因为上面的名字对他来说再陌生不过,他从未见过他们,也从未受过他们庇佑,有时候他甚至痛恨这么一份从他出生起就跟着他的血书,因为每个人都说他将来一定要替他们平反。
借着昏黄的灯光,穆钧一行一行地往下扫。
虽然没看过几次,但他记性太好,上面的名字他烂熟于心,据说这是他父亲叫人送走他母亲前用自己的血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写下来的,这么多年过去,上面的血色早已黯淡无光,也闻不到什么血腥气,上面的名字看起来也很平常,没什么特别之处……
穆大郎安安静静地伫立在一旁。
这份血书由他随身带着,他年纪比穆钧稍长,当初那场惨案发生时他已经是能记事的年纪。
这名单上许多人都是他曾经见过的长辈,变故来得太快,谁都来不及反应,哪怕是想连夜送走刚怀上身孕的郡王妃,也得宣义郡王用自己的命来争取时间。
穆钧垂着头把手中的血书过了一遍,缓声询问:“韩端在搜集孙家的罪证了?”
“对。”穆大郎应道。
穆钧叠起血书,让穆大郎收起来,吩咐道:“叫南边的人把手里的东西放出去。一点一点地放,别让韩端起疑心了。”
韩端虽是朝中的后起之秀,野心却不小,今年韩端便要迎娶恩师最偏爱的孙女,从此半个士林恐怕都将成为他的羽翼。
这样的人是把锋利的刀,却不是人人都能借他的势,他只会做对他自己有利的事。
穆大郎喏然应是。
穆钧站到窗前看着江上的倒影,那里已经看不见那个独坐屋顶的少女,只剩下几点黯淡的灯火随着江水轻轻曳动。他静静地望着黑黢黢的江面许久,抬手关上了窗。
……
相比韩端几人复杂的心思,那群快把嗓子喊哑了的小年轻们都一夜好梦。
梦里他们还站在台下痴痴地看着台上演《桃花扇》,哪怕他们全程只能站着,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他们也甘之如饴,恨不得她们再唱个十场八场。就算把他们的腿站断了,他们也要把戏听完!
第二天不少人意犹未尽,一大早先叫人去抢购一波折扇,接着又呼朋唤友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