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明三十五岁那一年跟着海船出海去了。
这些年他走过许多地方,看过大山,看过大江,看过草原,看过沙漠,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和各种各样的事,娇生惯养养出来的小身板儿都变糙了,整个人也没了少年时的没形没状,整个人看起来沉稳了不少。
徐昭明刚上船没两天,还不太习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感觉连呼吸都是咸的。
他草草用了点早饭,走到甲板去透气。
这次领队的仍是穆大郎。
所有将领之中穆大郎出海次数最多,把沿岸路线摸了个透,偶尔还会带人开辟新航线,可以说对整片海域都了若指掌。他整个人也如同眼前那片海一样,远远看去平静无澜,实则深不可测。
作为穆钧唯一的义兄,穆大郎理应是穆钧最信任的人,大可以坐享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可穆大郎对这些似乎不感兴趣。
这些年来穆大郎婉拒了好几次穆钧的牵线,至今没有娶亲,义子义女倒是陆续收了几个,不过四十岁的年纪,已有好几个二十来岁的孩子了。
徐昭明走到穆大郎身边,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感慨起来:“一开始还挺新鲜,在船上待久了,每天睁眼看到的都是一样的海面,感觉还是有点腻!你打算一直这么在海上来来回回地跑吗?”
穆钧淡淡道:“一年跑一两趟,不算什么。”
徐昭明没再说话。他这些年也在外面跑,一到家,免不了会有人催他成亲,祖父前几年病故了,临去前单独见过他,与他说了很多话。
祖父说让他收收心,好好找个姑娘成亲,别见天儿往外跑,北地都收复了,他也没什么遗憾了,就想看到儿孙都好好过日子。
徐昭明听了,连连点头答应,只是事到临头,他又以为祖父守孝为由绝口不提议亲之事。
他觉得实在没什么意思,就算不成亲,他也可以好好过日子,为什么非得娶一个自己不认得或不喜欢的女人,为了一纸婚书与对方共度余生?
徐昭明在甲板吹了一会的风,又开始犯困,钻回船舱补眠去了,到饭点他才再次起床。
下午阳光正好,他给船工们编了新号子,让他们闲着没事时扯几嗓子,也算是打发打发船上的无聊时光。
这次海外取材十分顺利,主要是穆大郎在海外弄了好些个据点,里头基本是迁移过来的自己人,徐昭明住在里头压根没有半点不适应,他要是想去找土著采风,也有专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