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地说,“顾老啊,朕觉得,怀安和小安儿的婚事儿,不着急,俩孩子都太年轻了。而且如今朕器重怀安,他也没时间大婚,还是先等等,您也不急着去南阳,过了这个年再说。”
顾老爷子点头,从善如流,“也行,听陛下的。”
皇帝又说,“朕知道小安儿受了委屈,顺嫔毕竟怀了朕的孩子。朕的子嗣虽然不少,但孩子没落地之前,这时候也不能不顾她肚子里的龙嗣。他犯的罪,是私心报仇,的确不可有。这样,您看,朕将她废了封号,如何?”
顾老爷子心下叹息,多少帝王晚节不保,当朝陛下,年轻时,虽没有大作为,但也还算有可取之处,如今啊,真是……
他面上不动声色地提出,“只废除封号,怕是不足以服众,陛下是天子,更该以身作则。若是人人都效仿顺嫔,以私心来报仇怨,做了错事儿,只受些小过,那岂不是无法可依,人人不守则,而天下大乱?尤其安小郡主当初为何与顺嫔结私仇?还不是为了替陛下分忧?十里堡身为草莽,偏偏勾结六皇子和方家,其心可恶,要除南阳军,作乱朝纲,安小郡主有功,反而因陛下爱美之心,而让她受迫害,事情若是传回南阳,陛下可想而知,怕是寒了边关百万将士的心呐。”
皇帝脸色发白,发狠地加了一句,“将顺嫔废除封号,打入冷宫养胎。”
“陛下最好再不见她。”顾老爷子是个狠人,若不是个狠人,也不会持稳顾家几十年蒸蒸日上,在朝堂上举重若轻,培养出个顾轻衍,以及顾家无数出众子孙。
皇帝腾地站起身,“顾老,你是要朕的命吗?”
顾老爷子也站起身,诚然地拱手,“陛下,您严重了啊。要知道,安小郡主的身份,十个顺嫔也不及。安小郡主何等贵重,如今这是没出人命的事儿,顺嫔又怀有陛下子嗣,才不至于赐白绫毒酒。若是安小郡主折在来京的路上,陛下您想想,南阳王如何?南阳军如何?怕是南梁奸计得逞,兴兵来犯,我大楚灾难伊始啊。老臣为陛下,为大楚,劝一句陛下,天下美人千千万,何惜一个顺嫔尔?”
皇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
直到这一刻,他执政二十年,才真正地见识到了这位一直对他恭恭敬敬的顾老爷子的厉害。顾家是天下世家之首,他知道不能小视,要持衡各大世家与皇权的关系,他一直以来,也自诩做的很好,可是今日,让他真正地见识了,他这个帝王,没理的时候,在顾家在顾老爷子面前,是一点儿也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