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骨不好,若是知道八年前玉雪岭之战是陛下、张宰辅、许靖三人联手所为,导致我父亲我兄长都死在玉雪岭,我爷爷怕是会气吐血,一病不起。”
沈远之顿时闭了嘴。
没错,若是老南阳王知道,怕真会气吐血一病不起。哪怕如今陛下不像话,哪怕如今陛下因为一个宠妃之死要杀安华锦,但对于老南阳王来说,虽然失望这样的陛下,但到底君是君,臣是臣。毕竟安华锦的性子受了欺负又硬扛地欺负了回去。
可是一旦老南阳王知道了当年之事,那就颠覆了他骨子里的忠君之心,他会觉得,他出生入死,效忠这样一位君主,他的儿子,他两个的孙子,还有他的儿媳妇,四条性命啊,无异于天崩地裂,他怎么能承受得住?
崔灼叹了口气,“先瞒着安爷爷吧!我建议从京中的刑部大牢里,弄出张宰辅。留着他性命。待有朝一日,对付公堂,让玉雪岭之案,大白天下。总不能让千秋史册歌颂陛下仁德之君,他哪里有半丝仁德?”
安华锦赞同,“此事需从长计议,刑部天牢把守一直非常严密,想弄出他并不容易。”
沈远之立即接话,“有顾轻衍啊,让他……”
他话音说了一半,猛地又打住,一时间,不上不下地哽在这里。若是不知道顾家当年知而不拦,沈远之说让顾轻衍弄出张宰辅,不是什么难事儿,让他帮忙,他动动手指头,想必也不是多难,或者说,虽然难了点儿,但以他的能力,以他在京中的势力,也不是做不到。
但是,如今到底是不同了。
他与安华锦自小一起长大,对安华锦的性子比旁人都了解,她很多时候,眼睛里是揉不下沙子的,但是偏偏,对于顾轻衍,他不能太武断她的心思,她对顾轻衍有多纵容包容宽容,他是耳听眼见都经历了多次。
“就他吧!我明日便给他书信一封,让他将张宰辅从刑部天牢弄出来,然后派人送来南阳。”安华锦站起身,重新披上披风,语气平淡,面上也没多少情绪,“数日前,他来信,说了陪我七表兄前往五峰山之事,五峰山的半数金银归南阳王府养兵,我安置五峰山的一众道士。算算日子,再用不了多久,人就该到了。”
沈远之讶异,“竟然还有这事儿?五峰山我好像听过,在江湖上挺出名的。怎么前些日子没听你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十日前吧。”安华锦道,“当时忙着清除南阳的暗桩暗线,我觉得此事不着急,便搁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