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目光是明朗坦荡。
随后,赵清淼引他上阁楼的雅间。
窗台边吊着一盆南天竺,书案上一只点墨翻口斗笠碗,清幽漫香,袅烟簇成丝缕。
沈霄端的小厮模样,低眉顺眼过去斟茶两盏,才将紫砂雕兰的提壶轻轻放回茶几上。视线却不露痕迹的扫过那蔡文景,此人对着赵清淼的态度绝对是泛泛平常,他迅速敛去审视,侧身站到赵清淼身后的空位。
蔡文景捏着一管袖子端起茶盏,细闻之下啜了一口,眉梢扬起又立马落下,啧啧赞叹:“十斤茶养一两芽,君山银针倒是不错。”
赵清淼目光一折,心想你蔡家喝的只怕比我这要强得多,嘴上却道:“一般一般,都不是新茶了。不知表姐夫来所为何事?”
蔡文景渐渐收了收笑,正色道:“我就开门见山了。上回我与你提过官府正需一批宣纸,恰是为给秋试考生所筹备。价格呢不能过高,但材质既要坚韧也要好润墨。”
洛阳一带产纸的坊间也有不少,赵清淼那日听他随口一提便心有疑惑,没想到今日他会亲自登门来谈。
赵清淼思忖一下,不解的问他:“官府不是每年都有库存吗?若是学子所用,就是把永城的商户通通叫去,几百张怎么着也是够得吧。官府只需叫他们各自去竞价,谁低廉纸佳就采购谁的。怎么,倒还麻烦起蔡家来了?”
蔡文景瞧她言辞谨慎,无奈的笑了笑答:“经商的,哪个不想与官家拉近关系?我特意揽下来这桩买卖,也是希望能日后帮到家中。”
说完,神色竟有些惆怅了。
赵清淼默不作声,见他又恰了一口茶道:“官府库部本备着一批棉料宣纸,那纸张润墨绵软就是较薄,偏今年夏季多暴雨,房顶的瓦砾漏了水,直接把那些宣纸都浸水烂了。”
宣纸的原料本是檀皮和稻草,所以极易吸水,存放不当也容易虫蛀。
赵清淼眼眸一划明白了一二,却还有一丝顾虑:“谁不知道蔡家的生意做得好,在本城人面又广,表姐夫却还来拉我采办,未免太看得起了吧。”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天底下哪来送上门的好处,更何况这话出自一个经商人的嘴,赵清淼不得不多个心眼,可别落个两头不讨好的结局。
那蔡文景微怔,继而噗嗤一下发笑:“你还提防起我来了?且不说我们三家的关系,蔡家做的盐粮生意,采办文房四宝,不是你赵二小姐的行当吗?”
沈霄在旁默默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