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淼面露讶色,取出来玉佩握在掌心,只觉冰凉细腻,看纹路清晰透亮,完全没有丝毫的损伤。
眉梢微动,她垂着的眼眸闪烁一下,继而抬眼问道:“你家季先生,怎么知道这东西是我的?”
那仆人笑笑解释:“差役清点物证的时候,有个水匪自己交代的。既然物件送到赵小姐手中,小的还要回去复命,就告辞了。”
待他离开,赵清淼握着玉佩站在那,想了想,又重新装回锦囊,收到了衣兜里。沈霄努了努嘴,沉了目光不发话。
——柏周身边的人,倒是有意思啊。
此时,常喜带着轿夫过来了。
上轿前,沈霄特意伸出手臂替她掀起帘子。
赵清淼低头坐进轿子,目光划过去,他还是那副俊如风的少年姿态,指骨修长,青筋若现。
帘子滑落下,光线跟着稍暗。
起轿后一直往城西夫子巷走。
赵清淼要去找的那个纸坊老板本是徽州人,家道中落搬迁洛阳才开始重操旧业,做的纸张薄而不脆,细腻平滑,生意虽小却好在从不乱开价,比之洛阳一带见人开价的纸坊实诚的多。他给一般客人卖的纸都是生宣所制,除非达官贵人要,才给加了矾水的熟宣纸质。
过拱桥,流水潺潺。这时辰正是街市热闹的当口。因为入秋后冷的快,多得是小妇人簇拥着挤在那布匹和绣鞋的铺子里,咯咯咯的笑得面颊绯红。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轿子在一处白墙灰瓦的民宅前停住。
赵清淼从轿内走下来,常喜伶俐劲,先去扣那漆面门环。
敲了三下,才听着隔墙有人急急忙忙的跑到了门口。
门开了,“谁呀?”一个袖子挽起到了胳膊肘,长衫扎进裤腰里的中年人,粗眉小眼,额角全是汗,不耐烦的朝常喜打量。
赵清淼赶紧上了台阶,唤一声:“陈老板,生意兴隆。”
那陈老板一看是熟人,立马露了和善。“赵二小姐,贵客啊。”
他侧过身扬手一引,就让赵清淼等人进了宅子。
等赵清淼说完来意,陈老板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你来的巧了,我日前刚做好一批宣纸。”
说完,爽快的领着她们去了库房,抽一张纸样给她先验验货。
赵清淼拿着宣纸摊平了放在书案上,手感抚上去丝纹已算细腻,厚薄均匀稍有阻力。轻轻一抖,绵软不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