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忍心。他心随意动的伸出手指停在了苏阿娇的头顶,却迟迟没有抚下去。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他眼眸眯起,内心纠结一会,最后还是收回手垂在身侧。
他薄唇一张,鼻音带着几许莫名气道:“别老低头,显矮。”
“啊?”苏阿娇听得果然抬头,一脸傻楞。
—这是在安慰她还是损她啊?
赵晏久抬脚踩着门槛处一块莲花纹的石墩子,翘了下脚尖,藏着一股坏劲的笑道:“本公子帮你将苏康安告去衙门,给你要封和离书如何?管他要个几百两银子回来,反正不叫你吃亏。”
他说的绝对真心,可苏阿娇眼眸里俱是困惑,嘴唇翕动,缓缓的问出口:“赵公子,你为何要这般帮我?”
这叫他如何回答?赵晏久有些气笑。他吐着淡淡的酒气,眼放远山,一字一句道:“因为,本公子是个善人呐。”
苏阿娇不觉得这是玩笑话,认真的瞧着他的身影,似乎看出了几分伟岸之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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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赵大善人正坐在梨花木的靠背椅上,盯着案上叠放整齐的袍衫,手指贴在衣料上摩挲,又捏起一角放在鼻尖细嗅,还能闻得到淡淡皂角味。
想了想,他唤了常欢进来。
“你左右无事,去给我盯一个人。”
常欢点点头,抬眼好奇道:“谁呀?”
赵晏久起身将袍衫放进了衣柜里。背对着他,桃花眸一弯,摄了冷光:“苏康安。”
——不抓点把柄在手,怎好叫那人乖乖给钱?
话分两头,今日沈霄按着赵清淼吩咐,去看望吃坏肚子的霍老翁。而赵清淼则是带上常喜,去给蔡文景交货。
王记酒楼。
“下人把货拉到马车上了,这是样品,你且瞧瞧。”赵清淼侧目给常喜递个眼色。
后者迅速摊开一张薄皮宣纸,迎着窗口隐隐透光,稍稍一抖,绵而不脆。
蔡文景还是那副端方儒雅的模样,接过纸来,一手捏着袖管,一手提起豪笔落墨,韵而不散,心道极好。
“这净皮宣纸宜书宜画易保存,但你价格不能压了,虽是为官府采办,也不能叫我自个儿填窟窿。”赵清淼淡烟眉下眼尾一挑,坦然的望向他。
明人算账,倒是十足商贾重利的做派。
蔡文景眼神变了变,搁下笔,捏的袖管一掸,客气的颔首笑答:“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