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柳氏已经趁机让婆子抱了张义龄起来,张义龄喊痛,只有改为背着,以免再碰到他屁股上的伤口。
柳氏一边替儿子擦着泪和汗,自己还一边落泪。
“让人去请郎中。”张峦说道。
罚得也够了。
张彦闻言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心道方才眼睁睁看着亲侄子挨打,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这会子竟扮起好人来急着让下人去请郎中!
他心中有气,语气便不太好:“不知这般罚,能否让二弟消气?”
张峦哪里听不出他语气中的夹枪带棒。
他想到自己这些年来对他这个大哥明里暗里的帮衬。
甚至就连张彦当初考中进士,也多半得益于他的押题。
他从未想过要什么回报,只认为兄弟间互帮互助是应当的。而若像今日这般,出了矛盾,只当讲清道理,错了便诚恳认错。待此事揭过之后,兄弟还是兄弟,将此事当作前车之鉴便可,而断不该因为孩子的事情仍旧心存记恨。
可大哥的反应,显然是跟他的想法不同。
“大哥,若今日犯错的是鹤龄,我也绝不会包庇。”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犯错不要紧,我们应当想着如何更正,而不是因此置气。”
他承认他是给女儿出气做主,但义龄受到的惩罚,本就是他应得的。
“二弟说得甚好。”张彦口不对心。
张峦见状心底失望,也不愿再同他多说。
“三个月内,不许离开自己的院子!就当是养伤了!”张老太太看着张义龄,最后发话道。
张眉妍悄悄躲藏在柳氏身后,生怕自己也被禁足。
柳氏连忙求道:“老太太,三个月委实太长了,这么久不去私塾,只怕会耽搁课业啊。”
张老太太确实没想到这一点。
她一心想着让子孙们多读书,光大门楣,对孩子的课业看得向来很重。
柳氏正是抓住了她的心思。
“那可以让二哥在禁足的同时背书写字啊!家中清净,刚好修身养性呢。”张眉寿在张老太太改变主意之前出声说道。
张峦听得眼睛一亮。
他怎么觉得……女儿这股子机灵劲儿,跟他那么像呢?
“可……家中又没有先生,谁来监督他,遇到生字,又该找谁?”柳氏道:“他父亲忙于公事,我又管着家中琐事,只怕无暇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