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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都认为怀恩得罪了宁贵妃,必然要以凄惨收场。
可他眼下的凄惨不过是暂时的,待祝又樘登基之后,他会被重新迎回宫中,仍任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职,且风光更甚从前。
总而言之,这是个满身缺点臭脾气,却待祝又樘一直忠心耿耿的大太监。
张眉寿自然也看到了怀恩身旁的祝又樘。
吃惊之余,她又有些戒备。
午后的日光渐渐变得薄弱昏黄,四下却仍然燥热着,那被高大的香樟树投下的一片阴凉下,身着石青衣袍的小少年正在看着她。
对上那双藏着与年龄不符的稳重的眼睛,张眉寿下意识地抓紧了袖中的手指。
先前不知道还且罢了,而今她因推断出了他与自己一般带着记忆重活了,便无法将他当作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看待。
心底一直不曾消散的那股敬畏感,竟也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她不免又想到了那日禅房中,他拖死狗一般奋力将自己冒险救下的情形。
但眼下她的重点是——他该不会是要同自己抢人吧?
祝又樘看了看被兄长挡在身后的小女孩,又看了看刚卖身成功的那位肤色黝黑的少年人。
“卖了多少银钱?”怀恩悄声问棉花。
“十八两。”
“才十八两?”怀恩眼珠子一转,说道:“卖身契还没写吧?”
棉花摇头。
阿荔嗅出了一丝抢人的意味,连忙上前对棉花道:“咱们方才可都说好了!”
“没签卖身契便不作数。”怀恩轻蔑地看着阿荔,又转脸对祝又樘道:“公子,棉花这孩子秉性纯良,又天赋异禀,是个不可多得的……”
张眉寿的危机感一下子达到了顶点。
上辈子棉花显然没能将自己卖出去,若不然也不会在怀恩回宫之后被举荐了——而今重生的不光是她,还有祝又樘……
她爱才,祝又樘岂能不爱?
明知是个可用之人,自然谁都想要。
可她当真是急需啊。
那边,阿荔已经抓住了棉花一条手臂——这让卖了好几天都没能卖出去,却在此时忽然变得抢手的棉花有些茫然。
祝又樘又朝张眉寿走近了一些。
他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且要买下一个前世一直护在他们左右的得力护卫,但他看懂了她眼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