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一直不忍做得太绝。
而今这般直接要将人逐出府去,可谓令人吃惊。
苗姨娘闻言蓦然抬起头来,看向张峦,瞬息之间,脸色已是惨白一片。
“二老爷……”她的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眼神也有些慌乱。
她不能被赶出张家……她并不怕一人孤苦,但她怕儿子此后无人相护!
“妾身愿再领二十鞭,立誓此后再不离开西院一步,只求二老爷二太太不要赶妾身出府!”苗姨娘朝着张峦和宋氏不停地磕着头。
很快,她的额头就冒了血,洇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触目惊心。
向来心软的宋氏渐渐觉得有些不忍,甚至生出了可怜她的心思来,可转念一想她宁肯如此也不愿指认柳氏,又不禁气从心来——况且,当年就是这个横空出现的女人毁了她原有的一切!
她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提醒自己不可有妇人之仁。
“二老爷的话你们没听清吗?还不快将人带下去!要由她磕到什么时候?”宋氏对一旁踌躇观望的婆子说道。
婆子闻言赶忙应下,上前便拖住了苗姨娘的手臂。
“父亲!”
此时,一直站在外面的少年冲了进来。
张秋池拦在苗姨娘身前,阻止了婆子的动作,而后一撩衣袍,朝着张峦夫妻重重地跪了下去。
“父亲,母亲,姨娘体弱,儿子愿替她领罚!”
“此事与你无关,退下!”张峦鲜少如此严厉。
他不是没给苗姨娘为自己辩解的机会,甚至与她明说了会保她周全,可她仍执意包庇柳氏,且今日之事已然触碰到了他与妻子的底线,这要他如何能忍?!
张秋池抓紧了手指,转身看向苗姨娘,急切地道:“姨娘,您究竟为何要非要如此!为何不能将实情道明!我自幼就听您对我百般耳提命面,要我恭顺父母,说您亏欠父亲母亲良多……可您如今又在做什么!”
此时此刻,他满心疑惑之余,甚至有些怒其不争了!
苗姨娘听着儿子的质问声,眼泪成串坠落,却只能无声摇头。
她不是不愿说,不是不敢说,而是真的不能说!
她怕得不是柳氏,而是柳氏若将当年之事说了出来,那她到时才是真的罪无可恕,哪怕死也弥补不了了!
张秋池无声红了眼眶,声音忽然低了许多。
“是不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