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却也不愿当年之事不清不楚。
他力量微渺,却也想尽自己所能,去保护家人——若保护显得太无私,改成“弥补”也无不可。
姨娘常说,他们亏欠张家,亏欠父亲母亲,生来即背上亏欠的名声,他也曾有过不甘。但后来他懂了,即便他生来无辜,可姨娘并不无辜……母债子偿,是以,只当是替姨娘赎过也好。
“大哥,我想让你替我帮父亲回信。”
张眉寿这才说出自己的来意。
张秋池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父亲来了信,妹妹想回却尚不大会写字,来找他这个做大哥的帮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被妹妹需要的感觉真得很好啊。
做大哥的自顾欣忭了一番,可待提笔写时,听得张眉寿的口述,却是惊得手中的笔都砸在了信纸上,只好又重铺一张。
这一回,他凝了神写,却越想越惊异。
浙江遭了洪涝此事他也听闻了。
可是……
“三妹,你是如何想到这些的?”张秋池搁了笔,拿久久无法回神的眼神看着张眉寿。
他方才一直想问,只恐打断了三妹的思路,才一直忍到写完为止。
这与其说是一封孩子写给父亲的家书,倒更像是处处严谨周全的自保之法,和面对洪涝灾害时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时的应变之策。
三妹甚至在隐晦地提醒父亲遇到不平之事不要强出头,即便是应对灾情时说话做事都需小心提防身边之人。
这是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该有的思虑吗?
张眉寿若能读懂他的眼神,必然要在心里回他一句:必然不是七八岁孩子的思虑,而是七八十岁老妈子的絮叨……
张秋池兀自陷在震惊当中,无法自拔,等人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