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宁带人往搭着戏台的花园子里去,徐婉兮则拉了张眉寿一道儿去定国公夫人的住处。
定国公夫人今年五十出头,身体还算硬朗,近年来身态发了福,却更显出几分雍贵慈祥来。
只是原本和眉善目的人,眼下却有些愁眉不展。
徐婉兮想到路上丫鬟之言,带着张眉寿与定国公夫人行礼罢,先没提戏班子的事情,而是关切地问道:“方才听丫鬟说祖母这两日茶饭不思,可是身子不适?可传季大夫来瞧过了?”
定国公夫人摇摇头,对身边的婢女挥挥手道:“别扇了,扇得头愈痛了。”
婢女赶忙将团扇收起。
定国公夫人这才对孙女说道:“身子本好好地,就是天气燥热,再因那盆魏紫眼瞧着便要撑不住了……我这心中难免烦躁了些。”
说到魏紫二字时,定国公夫人微圆的脸上显出一丝心疼的神色来。
徐婉兮这才了然。
祖母向来是爱花如命的,那盆名贵的魏紫,更是祖母的心头肉,阖府上下也就她能偶尔借去观赏半日而已——二哥曾因调皮摘了一朵,便被祖母骂得掉了层皮,二哥愤愤地问祖母“难道孙儿还不比一盆牡丹来得金贵吗?”,祖母答:“你这皮糙肉厚的玩意儿也敢跟我的花儿相提并论?!”
二哥气得嚎啕大哭。
张眉寿下意识地朝着摆在堂门外的那盆牡丹看去。
“回头再让父亲想法子给祖母寻一株便罢,祖母总不能因此疼坏了身子。”徐婉兮劝道。
定国公夫人无奈笑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道:“一日日眼睁睁地瞧着它没了生机,我直是觉得半条命也跟着耗干了……”
徐婉兮哭笑不得。
定国公夫人这才勉强打起精神来问起孙女的来意。
徐婉兮知她心情不妙,语气不自觉也有些犹豫起来:“请了些私塾里的小娘子们来吃茶赏花……本想借祖母的戏班子一用。”
定国公夫人显得兴致缺缺,只点点头道:“这都是小事……既是想听戏,让他们去演一场便是了。”
现如今除了那盆牡丹的死活外,什么对她而言都是小事。
徐婉兮也不敢多提其它,乖觉地应下,与张眉寿一同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跨过堂门,张眉寿驻足打量着那盆叶子泛黄,花茎略显枯垂的牡丹。
“便是它了……我祖母的眼珠子。”徐婉兮压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