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下的?再者说,朝廷已经下旨命各地州府调拨了米粮前去赈灾,想必局面是稳得住的……”
只是不知送出的家书他可收到了?
张眉寿知道母亲是不想自己跟着担心,才会说得这般轻松。
单看她眼底一片青黑,便知近日来没能睡过好觉。
但母亲如今秉承着“为母则刚”的想法,她也不愿戳破,虽心中也有些不安,可心知天灾非人为能干涉控制的,提醒父亲的信也已然送去了,如今只能静候消息。
张眉寿暂时按下此事,另又问道:“方才我从王家回来之时,瞧见有两位郎中被送出去,母亲请了一位,不知另一位是谁请去的?”
宋氏听得微怔。
“倒不曾听说家中有谁身子不适。”
她正要着赵姑姑去打听之时,却听得丫鬟来禀,说是张老太太请宋氏去一趟松鹤堂。
“这么晚了,老太太可言明了是为何事?”宋氏问。
“老太太本没提,但传话的青桔姐姐提了一嘴……说是好像大老爷跟大太太带着二公子找了过去,不单是二太太,连三太太也被请去了。”
“左右抓不到我的错处,看来是急得坐不住了。”宋氏冷笑着说道。
张眉寿看向宋氏,竟未从她略显憔悴的脸上看到半丝意外的神情,仿佛一切皆在意料之中。
张眉寿略微有些怔忡。
母亲好像当真变了许多。
以往听赵姑姑说,母亲自幼便极有主意,待到了议亲的年纪时,已能独当一面了——赵姑姑还说,若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磋磨着,母亲比之姨母也是不差的。
但姨母的性子并非全是天生,也少不了经历了磨难之后的蜕变,所以赵姑姑这话兴许有些夸大其词了。
可宋家的女儿,确实自幼个顶个儿的能干,没有哪个是棉花做的。
这句话,是舅舅曾说过的。
张眉寿想了想,也是认同的——哪怕母亲这些年来同父亲揪揪扯扯,满脑子装着情爱,满肚子盛着疑心,可她从来不是柔弱无用之辈,真换作柔弱的女子,哪儿来的力气在这条死胡同里苦苦支撑这些年?
这般势必要将自己、将敌人都统统磨死的韧性,也非寻常人能比的……
现如今母亲脑子里水应是哭尽了,倒干了,从死胡同里钻了出来,倒真也找回了几分赵姑姑口中那独当一面的风范。
张眉寿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