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荔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又是夜探大永昌寺后山那样刺激的事情吧?
……
午后,京郊外蝉鸣声此起伏彼。
张眉寿同苍鹿坐在回城的马车里,阿荔手中打着扇,却依旧驱散不了马车中的闷热。
苍鹿身上的薄衫已近被汗水湿透,张眉寿也不时拿帕子擦着汗珠。
在一旁举着扇子的阿荔更不必提,早已热得面红耳赤。
本就是酷暑当季,京城又逢久旱,一月余都未能等到一滴雨水。眼下即使已快近了七月,灼热仍丝毫不曾减退。
张眉寿几人委实热得厉害,唯有让车夫寻了一处凉快些的地方,临时停下马车歇脚乘凉。
此处柳荫成片,紧挨着一条溪流,微风吹来,确有几分凉爽。
阿荔拿帕子垫在溪边平整的巨石上,让张眉寿和苍鹿坐下乘凉。
阿荔另又去溪边拿溪水湿了帕子,张眉寿接过,擦了手和脸,帕子清凉,总算纾解了几分暑气。
苍鹿将水壶递向她。
“蓁蓁,当真不必在意,你再这般郁结,倒是让我心生愧疚了。”他笑着对张眉寿说道。
“我何时郁结了……”张眉寿不愿承认。
她今日带着阿鹿去庄子里见苗姨娘,是想让苗姨娘帮着瞧一瞧阿鹿的眼睛可治得,可苗姨娘却也没有半点法子。
虽说苗姨娘暗下悄悄与她言,她最擅使毒,于医道之上并算不上个中翘楚,可这话听来总像是在有意安慰。
“我岂会不知你。”苍鹿笑着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张眉寿转过头去瞧他,见小小的少年一身绯红长衫,墨发束于脑后,腮边挂着晶莹的汗水,笑言间露出一排雪白好看的牙齿,那双眼睛里仿佛也在烨烨生光。
张眉寿不自觉地便想跟着他笑,心间莫名也轻快了许多。
来日方长,天下之大,总会有办法的。
二人说话间,忽听得一阵不急不缓的马蹄声入耳,兼以少年们说笑的声音。
“咱们便在此处歇一歇脚吧!”
“也好,停下喝口水。”
阿荔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只见是一群锦衣华服的小少年们各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将缰绳丢给小厮。
那些少年里,上到十五六岁的,下到七八岁稚龄皆有,可打眼一瞧,其中多半都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