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患了重病,不能见人……二弟,我们以后就没有母亲了……”
她不能说,说了也无用,难道单凭她和二弟,就能救得了母亲了吗?
外祖家来了人,且是她的亲舅舅和舅母,却都一言不发地走了,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外祖家也不会再过问母亲的死活了!
再者道,母亲做了那样令父亲厌恨的事情,即便保住了命,又能有什么好处?
且若母亲活着,父亲日日见到母亲,说不定连她和二弟也会日渐招到父亲厌恶……
照此说来,母亲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好!
人活在世,处处要为自己盘算——这是母亲教给她的!
女孩子心中挣扎,又不停地说服自己。
张义龄则嚎啕大哭起来。
“我不要母亲死,我去找父亲,让父亲请郎中给母亲医治!”
他哭着就要跑出去。
张眉妍连忙将他抱住,哭着摇头道:“没用的,母亲的病治不好!”
她绝不能让二弟此时去见父亲,平白惹父亲嫌恶。
“二弟,你听话……不怕,不怕。”
张眉妍瑟瑟发抖,却仍死死地抱住张义龄。
……
时值深夜,京衙牢房内,又添了一群新囚犯。
身形高大的混混被单独关押在牢房内,倚坐在石墙边,手脚皆带着镣铐铁链,脸上的青紫和伤口让他疼得吸了口凉气。
“他娘的,究竟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朝着远处的另一间牢房唾骂道。
那间牢房里关着十余人,拥挤吵闹,也在冲着他的方向骂骂咧咧着。
“同在道上混,你懂不懂规矩!待出去之后,看老子不弄死你!”
混混听得嗤笑一声,懒得再多理会。
他受蒋令仪的雇佣,行凶未遂,却也不可避免地被捕入狱,可谁让他不仅出面作证揭露了对方罪行,还另外供出了一群手上不干净的地痞毒瘤呢?
他已悄悄问过负责此事的师爷了,他至多被关上一年半载,就能出去了。
什么道义不道义的,这叫识时务——不,为民除害!
他已想过了,做这行太不稳妥,遭人看轻不说,一个不巧还要被人折断胳膊喂毒药……待出去之后,他还是离开京城从良去吧!
想到此处,混混悄悄抠了抠耳朵,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