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片刻,才道:“单看症状与脉象,倒有些像是虚不受补,无法受纳之下,所致气脉相冲。”
“虚不受补?”太后再次皱眉。
皇帝近来的身子摆在这里,一饮一用皆由太医在仔细盯着,怎么还会出现虚不受补的现象?
且都吐血昏迷了,这得是补的多过头?
“按理来说,确是不应如此。然陛下龙体甚虚,再加之肝火旺盛,也许是动怒之下受了刺激……具体缘故,或还需将陛下醒来之后的饮食仔细排查一番之后,才能有结论。”
话已至此,太后也不再多问。
只吩咐道:“皇上醒转之前,还需太医守在一侧,以备万全。”
“是,微臣必当寸步不离照料好陛下龙体。”
太后被宫女搀着起了身,看向孙子的目光里含着些许暗示:“既安也先回去罢。”
继晓之事,还须等皇帝醒来之后再行商定处置之法,但所谓商定,也需提早思索。
“孙儿遵命。”
祝又樘行礼恭送。
他与皇祖母所站角度不同,看到的自然也不一样。
眼下,他所需要去想的,并非是如何与父皇商议对策——
继晓不会坐以待毙,而在此之前,他需要准备的,是另外一番安排。
少年出了养心殿,颀长的身形在身后投下暗影,月白色宽大衣袍被夕阳染上了点点金光。
等在不远处的张眉寿微微抬眼望去,只觉得眼中之人恍若仙人降世。
然那‘仙人’走近她时,眉眼间的温和神态,却又比这世间任何人来得都要真实生动。
她仍是小太监的打扮跟在他身侧,二人的身形一同消失在了朱红殿门之外。
“福公还跪着呢……”
行远了些之后,四下无旁人在,张眉寿低声道。
“放心,跪不了多久了。”
方才他远远看了福公一眼,算是给福公壮了胆的——
而果不其然,祝又樘离开养心殿不足半刻钟,有伤在身的刘福身形晃了晃,渐以无法支撑的姿态昏了过去,遂被几名孝子贤孙忙地抬了下去医治了。
倦鸟归巢,金乌西沉,天地间逐渐寂静下来。
养心殿内,昭丰帝终于转醒。
皇帝撑着身子吃力地要坐起来,张口第一句话便是:“召国师入宫——”
皇上召见的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