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性子“嗯”了一声。
若这糊涂东西还是连太子也不愿见,可就别怪她这个做母后的不给他留颜面了——
养心殿内,继晓停下了作法,靠在龙榻上的昭丰帝睁开了眼睛。
“朕觉得好些了……可胸口处,依旧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朕是不是命不久矣了?”他声音虚弱沙哑,更多的却是对活下去的渴望。
“阿弥陀佛……”
继晓微微敛目,并未直接回答什么。
然这等反应,却是最易令人不安。
此时,内监有些惶恐紧张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前来求见……”
陛下说了不让任何人靠近内殿,可是太子殿下再次前来,他们却不敢不报。
昭丰帝听得此言神色便是一沉,一句“让他回去”到了嘴边,却听继晓道:“陛下,此时或该让殿下进来才是……”
“国师有所不知,今日朕又梦见了太子弑君……朕如今当真不想见他。”昭丰帝语气阴沉难测。
那更是上天相助了……
继晓在心底满意勾唇,面上却鲜少地露出了犹豫之色:“恕贫僧直言,陛下久梦殿下弑君,恐怕非是偶然……解铃或还需系铃人。”
昭丰帝闻言看似不太清明的眼神愈发沉暗。
“国师说得对……”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声喃喃了一句。
后沉声道:“让太子一个人进来见朕!”
内侍应下,祝又樘很快独自入了殿内。
偌大的内殿之中,香雾缭绕,单是置身其中,仿佛便能使人心神恍惚。
“儿臣有要事需禀明父皇。”
祝又樘行礼罢,不顾昭丰帝沉得要滴水的脸色,道:“继晓僧人身份是假,实为先皇与德太妃古氏之子。当年被德太妃的贴身丫鬟使计换出宫去,在古家相助之下,费尽心思以高僧身份入京蛊惑父皇,可谓步步为营,图谋造反之意昭然若揭——”
昭丰帝脸色微变。
“你说什么……”
祝又樘未及再言,僧人的声音缓缓响起:“这话……陛下也信吗?”
这声音透着说不出的缥缈,入的仿佛不是人耳,而是人脑。
昭丰帝的眼神有些瞬间的恍惚,待下一瞬,与继晓四目相对,更是连同声音似乎都变得迟缓起来:“如此荒唐之言,朕自是不信……朕信的人,只有国师一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