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兴军中军帐中,数根儿臂粗的蜡烛将帐内照的一片通明,帐帘露出一道小缝,丝丝寒风吹得烛火不停摇曳,帐中众人都显得心事重重,无人去拉好帐帘,李现对着刚刚进来的医官问道:
“老将军如何了,可有大碍?”
“回将军的话,任老将军年岁已高,受了刺激导致昏厥,下官施了几针,还不见起色,不过脉搏平稳,静养数日应当能够醒来。”
“知道了,你下去吧。”
医官出去后过了片刻,李现猛地起身,众将一惊,都抬起头看着他。
“我说各位将军们,不要垂头丧气了,这仗我们已经赢了!”李现感受着大帐中的异样压抑,开口劝道。
“怎么就赢了,西贼还有数万人马跟咱们顶着呢,如今粮道也断了,身后又出现敌情,我军危矣!”
“是啊是啊……”
“如今老将军昏厥不醒,我们怎么办啊?”
“李现,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大不了回汴京,我们可都是土生土长的陕西人,儿郎们若是死伤殆尽,回去会被父老乡亲们戳脊梁骨的……”
“也不知道王都监带了多少粮草……如今谷米只余一日的份,幸亏搜集了大量的马肉,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
听着帐中一片叽叽喳喳,李现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就成诉苦大会了,不成,这样的话以后的仗都不用打了,粮道被断的消息明日一早肯定就传遍全军,弄不好这万余大军就得就地溃散!
“都别吵了!听将军分说!”张义看到李现眉头深锁,欲言又止的样子,连忙出声喝道:“我延兴军可是主动跟着来的,要走的话干嘛要一起来趟这浑水?!”
张义嗓门很大,一下就镇住了帐中众人,议论声随即消失,众将抬起头眼巴巴看着李现,北宋的绝大多数武人都是这个尿性,有人指挥都勇猛的不像样,没了头儿就像没了魂儿,学术上的说法,那就是没有任何战略观!
所以有宋一朝,又是一个名将辈出的时代,糟糕的外部环境是一方面的原因,更多的原因就在于名将的作用被无限的放大了。
李现开口缓缓道来:“诸位同僚,可还记得这次李元昊为何发大军侵我大宋?还记得西贼狂妄宣称要打下长安,直逼西京吗?”
“李现,你扯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又有人开口质问道。
“怎么没用!”李现猛地发问:“了解敌军的意图是打好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