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着身,眉眼低垂,说的英语,神色间极是沉稳恭敬,“需不需要联系百里洲?”
被欧洲人称作“梅老”的梅凤年一头银发,穿身做工考究的红色唐装,富态便便。他抽着雪茄随意摆了摆手,笑,“用人勿疑,疑人勿用。有些事,咱们不能亲自动手,花了大价钱才请来的人,可别伤了和气。”
助理杜兰特闻言,点点头,“看得出,梅老对百里先生很是欣赏。”
“这个百里洲,十七岁就在道上混,以前跟着我手下的樊正天。”梅凤年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可惜,我那姓樊的兄弟命不好,五年前让人出卖一命归西,百里洲这才出去自立门户。否则也算我们梅家半个自家人。”
杜兰特笑,换上字正腔圆的中文:“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作为,确实不简单。”
这时,车厢内又响起一阵低低的咳嗽声。
杜兰特目光微转,不露痕迹地看向坐在梅凤年身旁的人。那是个看不出年纪的男人,里头白衬衣黑西装,外罩一件厚实的黑色大衣,戴着墨镜和口罩,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他身体似乎很虚弱,见不得丁点儿风。
杜兰特跟在梅凤年身边多年,何等乖觉。并未多看,下一瞬便将视线收回去。
梅凤年侧头,伸手拍了拍黑色大衣的后背,低声关切道:“你刚动完手术不久,还是少走动,之后就在家里好好歇着。”
黑大衣沉吟两秒,开口说话,声音又沉又沙嘶哑难听,几乎完全分辨不出原本音色。他没有语气地用英语问:“货找到买家没有?”
梅凤年道:“那玩意儿加了四重军密锁,这边暂时解不开。我联系了一个意大利的军火商朋友,他很感兴趣,下个月我生日,那个朋友会带着一个武器专家来中国。”
“越机密,证明越值钱,误打误撞,捞着一笔大买卖。”黑大衣笑起来,笑声嘶哑诡异而沉闷,听得人不寒而栗,“其实何必这么麻烦,这么多军事研究所,随便绑一个人回来,总有办法把锁解开。”
“你不了解这些中国人。”梅凤年抽了口雪茄,微皱眉,“都是些又臭又硬的骨头,没那么好拿捏。”
“他们不在意自己的命,总有在意的东西,比如父母家人,妻子儿女。”黑大衣轻声,“是个人就有软肋,有弱点。不是么?我亲爱的父亲。”
梅凤年眯眼,没有说话。
这时,副驾驶室内的杜兰特看了眼行程表,道:“boss,云城市残疾儿童慈善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