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兴师问罪,”李蓉无奈苦笑,“比如呢?我今日是误解了裴大人什么,让裴大人气愤至此?”
裴文宣没说话,他死死看着她。
他说不出口。
可他却清楚知道,如果他始终说不出口,如果他和上一世一样,始终逃避。
那么这一世和上一世,没有什么不同。
他捏紧了拳头,盯着李蓉,好久后,才挣扎着出声:“我不喜欢秦真真。”
“我知道。”李蓉听他说的是这个,立刻理解,缓声道,“毕竟过了很多年,你不可能和以前一样喜欢她。可其实……”
“没有其实。”
裴文宣打断她:“我年少时候,对她就不是喜欢。”
李蓉愣住,裴文宣继续道:“我从来不会思念她,我从来不会想她,我从来不会走在路上看见一根簪子想要买给她,我也从来不会想过要亲吻她。”
“只是从小他们都告诉我,她是我的妻子,所以我一直以为,这就是喜欢。”
“可是后来我遇见了一个人,”裴文宣看着李蓉,染了水汽的眼珠微动,“我看见她高兴我就高兴,我看见她难过我就紧张,她看过一根簪子我就会记在心上,她一笑我就觉得世上再无寒冬。”
“她不在我思念她,哪怕是去官署我也会想着给她写纸条回去,我会想我们会有几个孩子,我会想和她白头到老。”
“李蓉,”裴文宣深吸一口气,“我对秦真真没有遗憾。她死了,我作为朋友,作为兄长,我尽力了,我没想过要和她重来一辈子,从一开始,我从没想过和她重来。如果我想过片刻,春宴我就不会去。”
“如果我有什么遗憾。”
裴文宣声音顿下来,他看着李蓉,好久后,才沙哑开口:“那只有你。”
“因为我真的喜欢过,又失去过的人,”裴文宣笑起来,那一笑像哭了一般,“只有李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