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只能往前走。”
“我以前也觉得,人是被逼着往前走,”李蓉笑起来,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可如今我却知道了,原来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你不往前走,你永远不知道,前面到底是不是路。”
“也许前面是悬崖。”
苏容卿声音冷淡,李蓉转头看他,眉宇间带了几分光彩:“那就要看,你远不远粉身碎骨去往前了。”
听着这话,苏容卿终于将目光从雨里移开,他看向李蓉:“殿下愿为了这条所谓的路粉身碎骨吗?”
“或许吧。”李蓉想了想,“我也不过只是,走一步,看一步。”
“殿下不是这样的人。”
“容卿,”李蓉突然叫了前世的称呼,苏容卿愣了愣,随后就听李蓉开口,“人是会变的。”
说话间,裴文宣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雨水顺着伞骨如坠珠而下,青年在伞下扬起一张清隽俊雅的面容,他面上带笑,目光明亮中带着几分独属于某个人的温柔。
他抬头时,眼里便只落了李蓉,清朗的声音恭敬中带了几分调笑:“殿下,微臣闻得大雨,特来接驾。”
说着,他将目光挪向苏容卿。
苏容卿平静看着他,他含笑看着苏容卿。
两人目光隔着雨帘交汇,一瞬诉尽数十年纷争纠葛,爱恨情仇。
“当年在下尚为学子,便听闻苏大人才名,你我各为魁首三年,却从未正面交锋过一次。如今得见苏大人,”裴文宣微微颔首,“幸会。”
苏容卿冷冷看着他,他明白这一声幸会,指的是什么。他不是在对少年苏容卿说,而是在对一个与他暗中交手了几十年、又重新回来的苏容卿开口。
这一声“幸会”,是他的问候,也是他的宣战。
他清楚告知着苏容卿,他知道他回来了。
正是知道他回来了,才这么快找准目标下手,这么果断实施计划,且是裴文宣一贯步步为营、处处设陷的动手风格。
苏容卿不免笑起来,他认真看着裴文宣,平静又认真出声:“幸会。”
裴文宣笑容更盛。
这一场迟了三十年的较量,隔了一世时光,终于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