狈,怕不过就是如今。哪怕是当年在牢狱中见她,她也是整衣束发,姿态从容。
可她现在早已管不得那些了,眼泪花了她的脸,她抓着他的袖子,眼神里全是讨好和恳求,那些讨好像是刀刃,一把一把剜在他的心上。
他说不出话,张口便觉哽咽,于是他什么都没说,他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身上。
他细细亲吻过她的眼泪,温柔拂过她的面颊。
她一直在哭,好似这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在了这个时候。
他所有温柔给她,所有怜爱给她,等到了极致时,她自己都分不清,这些眼泪来自何处,又流往何方。
他们在**中沉沦,平静,直到最后一刻,她死死抱紧了他,还是那一句:“对不起。”
他闭着眼,并不出声,许久后,他埋在她的肩头,声音很轻:“殿下,你没什么对不起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我不后悔。”
裴文宣说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为她披上衣服,而后撩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马车已入华京,周边全是喧闹之声,裴文宣确认了位置,便侧过头来,吻了吻她的额头:“莫哭了,回去同我具体说说怎么了,我同你一起想办法。”
李蓉不说话。
“裴文宣,”李蓉抱着他,她声音是哑的,声响却很平静,“回去后,我们分开吧。”
裴文宣动作顿了顿,李蓉抬眼看他:“你别难过。”
“以前我和你说分开,是对你失望,这次不是。”
“这次是我太喜欢你了,”李蓉笑起来,“我想把世界上最好的给你。”
作为一个爱人,她不仅不是世界上最好那个人,她甚至算不上一个好姑娘。
她不能给裴文宣带来任何好处,甚至于一直拖着他深陷泥潭。她甚至连如何对他好,都不知如何是好。
没有这样的爱人。
她只适合一个人,默默在暗夜里,在他身后,遥望,凝视,陪伴。悄悄给予他钱财,送他到高位,将权力和财富,统统捧到他面前去。
裴文宣这么干净,这么美好,他是她的明月,是她的太阳,理当高悬于空,不应与她沉沦于暗。
裴文宣静静看着她,他似乎明白她的所有内心。
短暂沉默后,他应声:“好。”
李蓉愣了愣。
而后她就看见他轻轻往前,靠近她。
凝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