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七姜还坐着没动,张嬷嬷过来搀扶她,大夫人却道:“罢了,我儿好容易回京,还到处磕头,别人不心疼,我心疼,你们下去喝茶,我和孩子们说说话。”
两位嬷嬷互相看了眼,识趣地退下了。
离开水榭,张嬷嬷不禁叹气,方才听见什么和离书休书,把她的魂魄都吓散了,这小祖宗实在不好惹,女儿家家的都想什么呢,离了这家,往后还能嫁谁?
然而梁嬷嬷跟上来,挽着她说:“我听人提起,甄家二郎快不行了。”
张嬷嬷点头:“原来姐姐也听说了,甄家都没来喝喜酒,一家子人守着呢,怕是熬不过这个春。”
梁嬷嬷惋惜道:“好好的人,可怜我们大姑娘了。”
这一边,展怀迁说起打仗的事,大夫人本懒得听,可瞥见一旁小娘子听得怪有兴致,就没打断儿子。
展怀迁到底还年轻,别处收敛,在母亲面前就不再藏着掖着,这一仗这一份功劳,他为自己得意极了,骄傲极了。
大夫人笑道:“见了你外祖和舅舅,可要收敛些,没得挨训。”
七姜在一旁静静听着,大夫人只字不提丈夫,展怀迁也不提,看来公公婆婆之间,还有好多事她不知道,自然她也不在乎。
“你要一起去司空府吗?”展怀迁忽然问七姜,“是我的外祖家,母亲的娘家。”
大夫人问:“婚礼时,见过他们了吗?”
七姜大方地回答:“那天盖着喜帕,谁也看不见,隔天客人多,虽然见了几位女眷,也记不住。不过您的侄子我见过了,就是何大公子,在观澜阁喝了茶,和映春他们踢了毽子。”
母子俩嫌弃起来的神情,几乎一模一样,异口同声地问:“何世恒?”
水缸里的鱼,又扑腾起来,引得三人望去。
大夫人作势要起身,说道:“去取几件东西,你们带去司空府,两手空空的去,不成体统。”
展怀迁来搀扶母亲,大夫人轻轻推开说:“坐吧,你们说会儿话。”
七姜也站了起来,目送婆婆离去。
展怀迁回眸见她站着,不禁有些好奇,分明是很有教养礼貌的人,怎么在家里……
“大夫人说,可以给我和离书。”七姜先开了口,但除了这话,她没别的可对展怀迁说的。
展怀迁已经镇定,应道:“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你我是圣上赐婚,轻易离不得。”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