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高门贵府,便是小户人家,也没有儿媳妇敢对夫家长辈叫板的,若有,那必定就是坏了名声的泼妇。
观澜阁里,七姜最终没能舒舒服服地洗个澡,不是因为热水供不上,而是她的脚指甲翻了。
才十七岁的姑娘,只是力气大了些,并不是什么练家子,那一脚踢在水桶上,虽然把个凶婆子摔得大马趴,可她自己也受了伤,左脚大拇指盖断了,鞋子里都是血,得亏没伤了骨头。
张嬷嬷小心翼翼为孩子处理了伤口,命映春伺候着擦洗一番,就请少夫人早些休息,忙完出来,刚好遇见公子回来。
“嬷嬷,你没事吧?”展怀迁担心地问,“有没有伤了你。”
“我们都没事,哥儿,你怎么不问问少夫人?”张嬷嬷说,“她可是你的娘子啊。”
展怀迁不禁蹙眉:“她受伤了吗,朱嬷嬷打她了?”
张嬷嬷说了缘故,展怀迁才略略松口气,但想起马车上的约定,这就夜深了,他该睡哪里?
“嬷嬷,我去书房歇着,我……”
“奴婢还准备了合卺酒,今晚闹成这样,罢了,横竖您没赶上成亲那天,再选个良辰吉日,把交杯酒补了吧。”
展怀迁说:“祖母发了狠,要她明早赔罪,不然就把我们都送去祠堂罚跪。”
张嬷嬷啐了一口:“老毒妇,脏心烂肺的东西。”
展怀迁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奶娘:“嬷嬷,您怎么也?”
嬷嬷愤愤然道:“跟少夫人学的,想想就不值当,我伺候着这家里正头的少主子,还受他们的气?那老太婆既然想着小儿子,成日里要死要活地威胁老爷,那下去陪他呗。”
展怀迁大惊:“嬷嬷,您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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