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去见血肉模糊的尸首,她就害怕得瑟瑟发抖,哭得收不住。
且这样的恐惧,一阵一阵的来,怎么也放不下抛不开。
“不哭了,姜儿,我没死。”展怀迁说,“你摸摸,我是热乎的,我活着呢。”
七姜委屈地撅着嘴,泪水在眼中打转,展怀迁的手臂不能动,不然真想抱抱她,告诉她自己不会死,不让她再害怕。
“过来。”展怀迁说,“姜儿,过来。”
七姜挪到了床边,在床沿上浅浅地坐下,刚好手落在展怀迁的胳膊边,他立刻就握住了自己。
“早知道,我就不喜欢你了。”七姜还在伤心,“高兴的事没几件,天天不是想你,就是等你,我才多大就犯心口疼,你还一下伤了这里,一下伤得要死,还有、还有你家的破事,我真是倒了大霉,才摊上的你。”
展怀迁念过的书里,金戈铁马有,风花雪月也有,多少诗词寄情,都不及七姜此刻一番抱怨,字字都是情愫,叫他心生暖意。
展怀迁说:“那我上辈子、这辈子、下下辈子,都是积了大德的。姜儿听话,不哭了,我活着呢。”
七姜轻轻摸了摸他的手,手背上的伤痕已经结痂了,这人倒是体质强健,但愿他胳膊上的窟窿和刀伤,也能好得快些。
“是不是晋王,他怨恨你那日灭了他的威风。”
“晋王已经离京了。”
七姜说:“可他的人能留下继续做坏事,你去参他一本吧,让皇上抓他。”
展怀迁好脾气地说:“没有那么简单,他是皇室之人,若参必要有证据,怎么能凭我一张嘴来说。”
七姜很是挫败:“京城太可怕了,动不动就要人性命,怎么一不高兴就要人死呢。”
展怀迁道:“若非私怨,杀到我头上来,那背后的阴谋就大了。”
七姜小声咕哝:“可你只是个副将军,品级都不大,上回进宫,人家还嘲笑我。”
展怀迁说:“可我是功臣,才领兵打了胜仗回来,我若缺胳膊断腿了,就是扫皇上的颜面,人家才不屑杀我。”
七姜问:“那你能不干了吗?”
展怀迁反问:“姜儿,你想我做什么?”
静默了片刻,七姜摇头,坦率地说:“没想过这些,只是见不得你一会儿伤了,一会儿又要死了,跟着提心吊胆。但我知道,人不能这样小气,你是要为国为民辛苦的,我不能妨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