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轩内,玉颜处理账房的事,虽然被气得不行,还是能端得冷静稳重、恩威并施,不论如何,八钱银子一斤的黄豆,绝不容许再出现。
府里十来年的假账乱账,并非一朝一夕能拨乱反正,玉颜耐得住性子,慢慢来,只盼将当家大权归还七姜时,能给她一个干干净净像样的家。
交代完事情,账房的人陆续退出,屋子里静了,便能听见外头的动静,妹妹正高兴,说着:“恒哥哥,我佩服极了,二嫂嫂真是很了不得……”
玉颜出门来,便见何世恒和玉颂站在屋檐下,颂儿小小的个头,仰着脑袋才能和哥哥说话,扭头见自己,欢喜地招手:“姐姐,恒哥哥找你呢。”
何世恒显然局促了几分,努力装着大方说:“姑姑要看怀迁的方子,命我抄一份,我来寻你取方子的。”
玉颂奇怪道:“恒哥哥,二哥哥的药方自然是观澜阁收着,您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何世恒说:“我想、我想……你姐姐当家,什么事都要从她手里过的”
玉颜淡淡地说:“我这里的确收着方子,家里人用药都要留档,请稍等,我这就去取。”
看着玉颜进门,何世恒的脚动了动,却不敢跟进去,正犹豫踌躇,玉颂拉着他的衣袖说:“恒哥哥,进去抄吧,姐姐屋里有纸笔。”
“哦哦,好……”
何世恒如遇大赦,如此被妹妹带着进门,柜子前翻找东西的玉颜见他们进来,亦是淡淡的,翻找出二哥哥的方子后,便放在桌上,也不说让不让抄,自己顺手接着收拾柜子里的东西。
玉颂热情地过来,帮着铺纸研墨,何世恒这才坐下,提笔誊抄时,就想多待一会儿,故意连着抄坏了三张纸,书桌上裁好的宣纸刚好用完了,玉颂便蹦蹦跳跳地跑去外头,问下人要宣纸。
屋子里,一时只剩下两人,玉颜关上柜门,就往门外走。
“玉颜……”何世恒起身喊住了她,“我们说几句话可好,你不要总躲着我。”
玉颜定了定神,回眸微微含笑:“那就长话短说,多谢表哥心里至今还有妹妹,但妹妹不能成全您的心意了,你我殊途,绝非同归人,还望各自珍重。”
何世恒绕过桌子走过来,他越走近,玉颜就越往后退,生怕她转身出门,他立刻停下了脚步。
“玉颜,我只问你,若没有这三年,若没有你母亲,我们……”
“世上哪有如果,不过是痴人做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