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姜温和地说,“家里最近出了那么多事,姨娘心里不安,为你担心,也是情有可原,过阵子家中太平,她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怀逸停下脚步,认真地问:“二嫂嫂,母亲她会回来吗?”
这一声“母亲”指的是谁,七姜心里很明白,她道:“我不知道,你想她回来吗,怀逸,你和大夫人说过话吗?”
怀逸摇了摇头,但道:“嫂嫂不必顾虑我,人伦礼法如此,大夫人亦是我的母亲,我敬重二哥哥,必定也会敬重母亲,哪怕……她从来没和我说过话。”
“怀逸,你委屈吗,玉颂虽然被四夫人折磨,好歹也算是四夫人拉扯大的。”七姜说,“但是娘她从没管过你,甚至,从没当你存在过。这话不好听,仿佛挑拨离间,但也是真心的,我想你和大夫人之间,彼此都不要有期待有指望,就是最好的。”
怀逸不明白:“嫂嫂,您的意思是?”
七姜说:“你是弟弟,将来不论如何,二哥哥他都会管你、帮你、扶持你,我和他也是一样想的。可你并不是母亲的儿子,她没道理来照顾你任何事,同样的,母亲也不能要求你像二哥哥一样,敬奉她孝顺她。这辈子,你的事与她不相干,她的事也与你不相干,这样是最好的。”
怀逸听懂了:“您是想,我和母亲保持分寸和距离,什么都不用做,就是最好的。”
七姜笑道:“真聪明,怀逸你不要觉着委屈,至少母亲她绝不会迫害你排挤你,不论她是否回到这家里,你是太师府三公子这件事,是你哥哥心爱的弟弟这件事,不会有任何改变。说白了,大人事,咱们少搀和,我和你二哥一样,轮不到咱们管。”
怀逸心里的包袱,霍然放下了,若说学堂里那些闲话他不在乎,那是假的,他从小都知道,嫡母“不待见”他。
七姜说:“怀逸,你好好和姨娘说话,她总是为你着想的,但一个女子在这大宅门里头,不去看看外面的世道,她的心不够大,也不是她的错。”
怀逸笑道:“我还是头一回,听人这样解释心眼小,二嫂嫂,您太善良了。”
七姜说:“将心比心而已,我和你娘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把她想得那么坏,更没得挑唆你们母子不和睦,你二哥也不会答应。”
叔嫂二人并肩走来,各自提着灯笼,虽保持距离,但说得高兴,彼此脸上皆是轻松喜悦。
七姜每每笑起来,从不像玉颜那般文雅内敛,总是浑身都散发着快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