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蕾看了看李会长,又看了看爹爹和耿老太爷,心里晓得他们之前定是商量好的。心下窃喜,脸色微红地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晓蕾不便多言,全凭爹爹做主。”
“好,还是晓蕾爽快。耿贤侄,你怎么想?”李会长望着耿直说道。
耿直此时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不知说何是好。望着晓蕾期盼的目光,耿直真的不忍心拒绝。可作为一名地下共产党员,他真的不想让晓蕾和他一起承担风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况且作为地下党员,就算是真的要成亲,也是需要向上级组织申请,征得上级组织同意了方可。
徐晓蕾见耿直低头不语,心生不悦,一字一句说道:“耿直哥,晓蕾虽与你青梅竹马,可毕竟分开五年,五年不短,已有生分。晓蕾绝非强人所难之人,耿直哥如果不情愿,晓蕾也绝不勉强。”
徐晓蕾的一番言语,让耿直心生愧意,心道:“耿直呀耿直,你尚不如晓蕾这样一介女子,那么多隐蔽战线的地下工作者,不是一样娶妻生子,到自己怎么瞻前顾后了。至于向党组织汇报,可以过后再解释,上级组织也不会不近人情。如此这般,岂不是辜负了晓蕾的一片真心?”想到这里,耿直抬起了头,深情地凝视着晓蕾,欲言道……
“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管家赵福匆匆忙忙地跑进内堂。
“赵福,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没见有客人吗?”徐掌柜面色一沉,不悦地说道。
赵福气喘吁吁地答道:“老爷,刚得到的消息,日本关东军已经通过铁路,进营川了,正从火车站往码头这边赶呢。水警来通告,这几日码头货物进出一律由日本宪兵严查,至于什么时候严查结束,就不晓得了。”
听赵福说完,屋内几人心头一沉,半晌无人言语。九一八事变之后,营川也随之沦陷。不过因日军兵源短缺,营川一直由伪政府的警察维持秩序,日本军队从未进驻过。这回关东军的宪兵进驻营川并严查码头进出货物,让在座几位营川商界大佬忧心不已。毕竟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几代人奋斗攒下来的家当都在营川码头,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多事之秋,无人不心惊胆寒。
耿直更是心惊,营川港是东北抗联重要的物质运输线,很多药材、粮食甚至枪械都通过营川港转到抗联手中,这回日本宪兵的进驻,严重威胁了这条运输线的安全。虽然依据地下工作条例,运输线不由他来负责,他不得多问,可关东军进驻营川的消息一定要让上级组织尽快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