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贵妃没直接说,但兴平伯夫人却也听出,这话中的意思是将她当个玩意,玩二十年腻歪了。
许贵妃怀里抱着引枕,又斜斜地靠上,眼神悠长,似是回忆着自己年轻时光,嘴角唇边挂了丝真心笑意:
“三姐是知道的,我是家里庶女,姨娘也不得父亲宠爱,家里姐妹不多,我娘家那一门子,又正是日落西山,又无一出息子弟。
我那个爹,自己没本事,却又削尖了脑袋想搏个出头,我就知道,我们几个庶出姐妹,都是要为家里的荣光贡献了的。
我不甘给人当添房,更不想被卖入商家,自是要为自己谋一个出路的。
而杨文实则就是当年,我所能接触到的最好的了。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订亲?是因为杨文实喜欢?”
兴平伯夫人被问得有些茫然,她一直就这么以为的。
许贵妃见了,嗤笑一声,似是在嘲讽兴平伯夫人的天真,说道:
“杨文实看着是一派光风霁月,其实庶务不通,三姐跟着他过了这么些年,难道还没看出来?其实老兴平伯却看出来了。
但自来律法明文规定,嫡长继承,老兴平伯便就是对自己个儿这嫡长看不顺眼,却也大不过律法去。
后来也不知谁,给老兴平伯出主意,让给寻个贤内助,从旁襄助一二,也不用看女方出身,只家世清白即可。
我当年,也是废尽心力的,在老兴平伯面前表现,才使得老兴平伯乾纲独断地选了我。我的好三姐啊”
说到这儿,许贵妃顿住,歪头瞅兴平伯夫人笑说道:
“你当年却也是乱花迷眼,看着兴平伯家一片锦绣,便就一脚踩了进去,可得了幸福了?
杨文实原要的也不是跟他谈诗论道的,是要能在关键时候,帮着他拿主意的。
兴平伯家的锦绣地面的下头,那就是一个猎人装饰过的陷阱。
我进去是因为心里有准备,可三姐进去,却就是失重地一脚踏空,那滋味不好受吧?”
兴平伯夫人跌坐到地下,耳边犹如打下一个炸雷,面上疯狂已是不见,却是神色木然,两眼像两个空洞似的。
许贵妃站起身,放下手中引枕,走到兴平伯夫人跟前,蹲下去,瞅着兴平伯夫人,声音轻轻地说道:
“要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三姐呢,若不是三姐,妹妹何德何能地得以侍候陛下?陛下是这世上,最为伟岸的男子。
别说陛下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