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虽然被禁足,但气色却是很好。
毕竟庆祥帝也不能让人虐待她,不过是不能像平时那般蹦跶了。
延恩伯日日过来,老太太将管家的权力,虽交给大夫人,却也是日日让大夫人向她报告。
老太太自认为,她就如那稳坐中军帐里的将军,一切都还在她的掌握之中。
却不想大夫人八百玲珑,表面上对老太太恭恭敬敬,却也是阴奉阳违。
又敲打了老太太跟前的婆子,况她是大嫂,却又使出手段来,压服住底下一众弟媳,竟没一个敢上老太太跟前嚼舌根的。
因此上,大夫人可谓是春风得意,十分威风了。
一家五口在南山居聚齐,便就给老太太、延恩伯磕头。
老太太垂着眼皮子,也懒得搭理他们一家子,起来都没容坐下说句话,就将他们给轰走了。
从南山居出来,在门口上,就跟往里进的大夫人碰了个正着。
大家相互见了礼,大夫人却就拉着程绣锦的手,亲切问:
“眼看着就出嫁了,怎么都不出门子?也来伯府这边走走,等明儿嫁进福王府,再想过来可就难了。”
程绣锦少不得要说几句场面话:
“有劳大伯母惦记了,锦娘实在是愧不敢当。
皇后娘娘从宫里派了嬷嬷过来,锦娘在家里学规矩,出不来,还望大伯母体谅。”
大夫人又笑问:
“过节了,皇后娘娘又赏些什么了?”
见程绣锦谦逊,大夫人说道:
“唉,与我说说又怕什么?难不成说不得?也不过是听个热闹,为锦娘高兴一下罢了。”
程绣锦只得笑说:
“还那几样,也没什么新鲜的,不过是些个金银锭子、贡上的锦缎绸布、还有些首饰水粉。”
大夫人不由得拍手笑说:
“瞧瞧这话说得,原我还不知道,就前儿程仪那事,我才知道是我见识少了。
不过一盒子玫瑰胭脂,便就是外面卖的上好的,也要十两银子,更何况是宫制的。
往常时,你大伯的月银,也才十两,一家子一个月的嚼用,竟也不够买你用的那盒胭脂的,啧啧!
可怜我们,便就这十两银子,却也没了,一年还得往伯府交一百多两。”
听这话说得,可不正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