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狗都没栓上,冲出来撵着良臣和吴秀芝狂吠,气得良臣丢下东西,随手捡了一根木棍就去撵。
他真是气的,恨不得将这狗打死才好。
那狗见人过来,反吓得夹起尾巴就跑。
良臣骂了两句,扔掉木棍,返回捡起东西,示意吴秀芝赶紧走。
离社学不远处,吴家却有人过来了。
来的是吴秀芝的叔伯兄弟吴德全,打着火把,想是听到狗叫,知道妹妹回来,过来接的。
“还以为今晚你赶不回来呢。”
吴德全上前从妹妹手中接过药材,发现边上的魏良臣,愣了一下,刚要说什么,吴秀芝却着急的问起她爹的病情如何。
“先前给你们捎信时,还算稳定,下晚突然重了,请郎中看过了,熬过今晚就没事,熬不过,恐怕”吴德全叹了口气,“三叔、四叔他们都在,你赶紧过去看看吧。对了,你大哥怎么没回来的?”
“我哥今天走不开,叫我先赶回来的。”
“走不开也得回来,明儿一早赶紧叫人去让他回来,要不然,说不定见不上最后一面了。”
“二哥,真这么严重吗?”
吴秀芝吓坏了,眼泪都掉了下来,哭泣着拉着吴德全往社学赶。
良臣当然没跟过去,但心里却有点不好受。
吴夫子虽然没有给他机会,但咎其原因还是魏良臣自己的不对。想良臣初入社学那三年,吴夫子对他还是寄以厚望的,说是谆谆教诲也不为过。
中国人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尊师重道,才使汉家文明传承数千年不绝。
故,不论前世还是今生,良臣对老师都是尊重的,哪怕吴夫子断了他的科举之道,他或许会有怨意,但却不会生出恨意。
现今,听到吴夫子恐将仙游,良臣哪里能好过。
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却不知,我魏良臣将来是重于泰山,还是轻于鸿毛呢。
许久,良臣摇了摇头,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爹,大哥,我回来了!”
还没到家,良臣就远远喊了起来,只是,院子里却没动静。
睡死了?
摸到大门口,却发现门并没有栓上,一开一合着。
良臣心中一凛,隐约觉得不妙,因为他爹和大哥从来不会不关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