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皇帝,说的是什么话。”郑贵妃没好气的看了眼自己的丈夫,她明白,丈夫这是小孩子脾气来了。外朝要朝东,他就朝西,偏跟他们反着来。可想这些年外朝那帮人做的事,她心中没有怨意是不可能的。
万历气鼓鼓道:“这些个官员,一个个满口经义伦理,道德文章做的天花乱坠,把他们补上来,肯定天天往朕这送教训的奏疏,朕看着就来气,打他们板子,他们还高兴,还不如不补他们。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你是眼不见,心不烦了,可国家大事总不能一直这样。”
见贵妃有些忧虑,万历忙道:“朕心里有数,地方上的大员,朕可没空着。这江山社稷,朕总不会真的儿戏对待。”见贵妃手里拿着画,不由问道:“谁人的画?”
“董其昌的。”
“噢,画的是什么?”
一听是董其昌的,万历来了兴趣,因为这董其昌的书画可是当世一绝。此人还当过太子常洛的讲师,不过告病回松江去了。
郑贵妃却有些伤心,拿着那画眼睛都有些红。
万历一头雾水,见爱妃凄凄然的样子,不由大是心疼,忙上前轻抚她的肩膀,柔声问道:“爱妃,何事让你如此伤心?”
郑贵妃闻言身子动了一下,却没有扭头回话,而是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万历,低声继续抽泣道:“没什么,臣妾只是一时想起母亲她老人家,有些伤怀罢了。”
郑贵妃之母已经去世多年,万历只道她一时想念母亲,才会如此,便道:“说到国太,朕到想起来了,下月初三好像是她老人家的六十阴辰吧。”
听万历这样说,郑贵妃才转过身幽幽说道:“臣妾还以为皇上忘记母亲她老人家的寿辰呢。”
见郑贵妃眼角挂着晶莹泪珠,万历的心都要碎了,忙用锦帕替她拭去泪水,宽声道:“朕哪会忘呢。”
“画中画的就是我母亲。”郑贵妃轻轻打开画卷,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在画中栩栩如生。
这妇人和贵妃母亲有六七分相似,尤其眉目之间很是相象,万历一时看得有些痴了。
郑贵妃道:“我想将这画送去请李阁老帮着题词,不知陛下以为妥当否?”
请李廷机题词?
万历短短一愣,随即点头:“李廷机是解元,会元,榜眼,要不是申时行作梗,怕是三元相公了。他朝中名望也重,若能为国太画像题词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