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木清,在一年前便已过世了。
这天直到晌午过后,褚嬴也没有从兴庆殿回去。皇极殿的两个小奴在兴庆殿外转悠了许久,被张月娘随便寻个由头打发回去了,之后竟再没有过来请。大抵是近日北伐事多,梁武帝一下子又没有时间闲下心来玩乐了。
正殿里,刚才的那幕刀光剑影,瑟瑟发抖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棋盘和满地乱洒的黑白棋子,仿佛还能有些痕迹。萧令姿手里紧紧攥着折扇,呆呆地窝在墙角蹲着,在宽大的衣衫加成下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凤头棉花。彼时,褚嬴也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发呆的样子。银铃扛不住饿,已经悄摸给褚嬴使了个眼色,转头下去吃饭了。门外的张月娘见了银铃,原还想进来看看,却一时想不出进来还能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她那只正要推门的手也便作罢了。
眼下只剩下两个人,整个正殿里着实安静得可怕。褚嬴既有些怕这丫头再度发作起来,又怕自己走了她又会干什么出格的事情,梁武帝那里不好交代。思前想后,褚嬴还是小心翼翼地往她身边挪了两步,轻声道:
“长公主!你没事吧”良久之后,见萧令姿仍然没有反应,褚嬴才又继续道,“品棋大会之初,便已有人向我举荐令师与南兖庶士张天保对弈的棋谱。令师棋风潇洒飘逸,局中多见精妙之手,奇思妙想,令人赞叹。以我所见,他本该有机会与我同登一品。可奇怪的是,该局收尾之时,令师连走三子恶手,似乎有意败阵,令人十分不解。如今想来,他原是另有苦衷的”
许久以后,萧令姿才像是在千里之外收到讯号似的,呆呆看着手里的折扇,道:“师傅此生好书画,精于对弈,风格自成一派。小时候,每次我下不过韦岸哥哥,我就蹲在墙角,他一见到便会教我些妙手。韦岸哥哥不服,与我打架,砸了棋盘,他又气得跳脚。”
褚嬴扑哧笑出声来,俯身学着她的样子蹲在她身旁,一双凤目无比轻柔地侧望向她:“我若是他,该当重重责罚你们。”
“他才不会!”萧令姿轻轻抽了两下鼻子,又努力把两眼往上看,恍然间仿佛还能让人看见眼里潜藏许久的泪光,“他一定会苦口婆心地说,务直,敏则,这棋盘仿周天之数,凡人不可对天不敬。”
“桑老先生果然有宗师风范。”褚嬴低头默默一笑,“只可惜,当日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病重,沉疴难起唉,我与他,始终无缘对弈一局。”
萧令姿暗下里甚是嫌弃地白了身旁这个棋疯子一眼,明明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