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人,长得也算过得去,棋盘上进退杀伐这样果断,现实中却能被一把剑吓得满地找牙。刚才为了找人引荐高手,险些交代了自己的小命,这会儿又缓过劲儿来,还想着到处找人下棋。当真是乐此不疲,哦不,是乐死不疲
“我师傅他去时可有什么话留下?”萧令姿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转了个话题。
“嗯”褚嬴认真地想了想,笃定道:“没有!他只说自己身无长物,一生漂泊,只有这把折扇陪伴他多年。故而以此相赠,聊表歉意,请我一定收下,带在身边。”
萧令姿的目光终于再次回到手里的这把折扇上,她轻轻抽了抽鼻子,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慢慢双手打开了这把扇子。扇面上,萧衍当年还略带猛将锋芒的遒劲笔迹分毫未改,就连空白处也不曾有半点发黄的痕迹。
“围奁象天,方局法地”萧令姿半带哭腔念了两句,才道,“这扇子是师傅四十寿诞时,韦岸哥哥亲手做的。当时皇兄赋文冠绝天下,我在皇兄那里刻意求了题字,才送给师傅作贺礼”
“啊?!”褚嬴恍然明白过来,“难怪他要我一定收下,带在身边。我曾告诉他我乃建康人士,他必是想借我之手,将此折扇带回建康,若逢机缘也好也好向你们报讯。”
“我竟从未留意”萧令姿终于哭出声来,转头往褚嬴怀里猛地扑了进去。
褚嬴被她突然而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整个人摊开双手愣在那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萧令姿两手用力扯住他身上的衣带,限于身高的关系脸就直接贴在了他胸口,头上那些粗壮的发簪正如同刺猬,让谁都无从下手。远远看去,褚嬴正如被万箭穿心似的站在那里,搭上他此时越摊越平的双手和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仿佛牺牲得格外壮烈
门外的张月娘听见萧令姿的哭声,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着急忙慌地冲了进来,赶巧看见了殿里这一幕。张月娘被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故意压低了声音喝道:
“长公主!褚大人!你们在做什么?”
殿里的两人这才想起来还有男女有别这回事,于是各自像触了电似的赶快往后退了两步,又各自拉起自己的衣袖,一个擦脸一个擦胸口。不料,这两个人擦了半天,还各自把自己擦毁了。萧令姿脸上妆容已经惨不忍睹,让张月娘赶快领进了内殿里去。褚嬴胸口的白色衣襟上也是一塌糊涂,刚才像是中了箭,现在更像中了邪——胸口一张粉红色还带点诡异表情的脸正眉目分明地印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