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上的黑白二子眼看又是胜负分明了。永嘉居里再度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唏嘘声。褚嬴赶过去的时候,他的那群机油正是各自一副赢不下又输不起的样子,围着永嘉居最靠里面临窗摆设的那张棋桌悻悻不已。
窗外即是建康城内最大的河道淮水。大雨中,悠悠的水面上还泛着几条小舟,不时夹杂着细碎的雨声传来几句莺歌小调。那是近期在花楼妓馆间刚刚兴起的一种新玩法,客人只要付了钱,就可以带着喜欢的姑娘上到一条小花船上去,听歌看舞,饮酒作乐。一时间,引得无数风流公子争相前往,风靡了整个建康。得益于此,永嘉居现下这个靠窗能看见景儿的位置,也就成了全场最佳,价钱最贵。
今天包下这桌的是一个操北方口音的富商,挂着金链穿着貂,十个手指没有一个闲着,仿佛浑身上下都要贴满拆迁楼王,家里有矿的标签。就连他身边的一群随从,也是一个个人高马大,锦衣华服,珠光宝气的样子。
不过,先别看他是这一副暴发户的样子,等坐到棋桌边下起棋来,可真是有两把刷子的。至少到目前为止,永嘉居里褚嬴那群平时混得还算好的机油们就拿他没有办法。别管是什么远亭兄鹤山兄,下了场一律让他那一手的棋和金戒指晃得几乎眼瞎。无怪乎他会说出,三天之内让南梁这波人全趴下的豪言壮语来。
再看站在他旁边的那个穿一身深蓝色衣服的高大汉子,头上扎着和袁熙差不多样式的小辫子,双手环在胸前紧抱着一把宽剑,一双眼睛里透出来的神色却比陈青之还要阴冷。看起来,这胡人应该是个专业能力相当靠谱的保镖了。就凭他们这种质素,估计就算真有人不服,也捏不扁搓不圆这暴发户。
褚嬴一只脚刚踏进永嘉居的大门,之前那个不生分的远亭兄就像见了救世主,赶紧迎上来叙礼。其他的那些同在永嘉居里唏嘘的菜鸡,哦不,应该是机油,一眼看见我方王者来了,自然也立刻过来行礼站队。褚嬴本能地转着圈跟他们寒暄了一阵之后,吵嚷声终于在那边暴发户的一声冷哼中告一段落。
“我还当是来了什么人,原来也是个面无四两肉的!”暴发户抖着身上的貂皮大衣,转着手里的大号金戒指,先朝褚嬴这里瞥了一眼,然后发动了地图炮嘲讽技能,“你们这些梁人,是一个个儿都没吃饱吧?!膘都不长一身,难怪我手底下吹口风都能把你们全撂下!”
“你”远亭兄仗着援军已到,掐架的底气足了不少,“你这化外蛮夷之流,言辞粗鄙,竟还敢在褚大人面前无礼叫嚣,有辱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