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之就这样被连夜召进了皇极殿去。
褚嬴下狱,兴庆殿封殿的消息一传开,建康城里多的是摸不着头脑和隔岸观火的人。唯独多次在外遇到过这两人约会的陈青之,这几天还能气定神闲地宅在家里闲出二两蘑菇来。他可是比梁武帝还要早知道前因后果的,只不过他平素慵懒不爱多管闲事,梁武帝忙着撒火不找他,他也就懒得跑去自己找骂。这会儿突然圣旨传召,他是在家里换朝服的空档就已经想好计将安出了。
“事已至此,主上是果真要将长公主处死么?!”
陈青之进了皇极殿,內侍总管便识趣地关上门出去了,四下没有了外人,梁武帝心头那团闷气就止不住地要往外撒。不过,陈青之虽是他的随从出身,但现在也是他手下的猛将,他还不好意思真的像对那些內侍贱奴一样骂骂咧咧,而是言说间总带着些负气和无奈之词。陈青之静心在旁端着听了半天,最后终于在梁武帝打算歇口气的空档,发出了一句灵魂拷问。
“”梁武帝蓦地一愣,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过这问题。这些天,他虽然牢骚一大堆,怒气一大筐,骂得脸红脖子粗,也想到过把褚嬴和袁顼都干掉皆大欢喜一了百了,可唯独没有想过,真要把自己妹妹给杀了。
从梁武帝这个下意识的反应里,陈青之知道了,在自己这个一向杀人不眨眼的主子心里,其实还是很疼爱自己这个妹妹的。他的这一生,在成为手握生杀大权的九五之尊之前,首先是经历过了无数的生离死别。家中同父同母兄妹七人,到今天能与他共享盛世繁华的,就只剩下他和两个妹妹了。萧令嬟今年已经重病了好几个月,请了许多名医都没有见好。或许就在今年的某天,世上与他还能共忆当年的就只有萧令姿了。
“唉同胞手足,如何下手”果然,梁武帝迟疑地看着陈青之许久,口里终于长长叹了一口气,“只是她实在太不像话了!莫说是我们这样的皇室子弟,名门望族,就是寻常人家女子,不禀家中父母便与人私定终身那也是法理难容之事!”
“长公主不是寻常大家闺秀,不做寻常之事也是情有可原。”陈青之不轻不重地给他加了一句。
“是!她是不做寻常事!从来都是怎么出格怎么来!”说起这些,梁武帝还有不少的牢骚,“宫里派的礼仪教习,宫外请的师傅,哪个她没有打过?也是我平素太过纵容她这样的习性,政事繁忙又无暇亲自管教她!”
“可长公主说袁灏非可托之人,却也并非全无道理!”
“这”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