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褚嬴独自站在原地,看着身边来往的人流依旧如昔,明明是那样熟悉的,却又仿佛是完全陌生的样子。直到方四和花六扶了褚母过来,朝他郑重地点了点头,他才敢确信这竟是真的。
世事真的变化得太快了。明明曾经说好要品棋论剑,焚香抚琴,逍遥一生;明明曾经约好就算梁武帝不答应,也会舍弃一切离开,从此无牵无挂相守一生。怎么突然之间一切就都变了呢?且是变得这样猝不及防,连一个解释,一句告别也没有。
褚嬴有些想不通,他想要亲自去看看那张昭告天下的皇榜。但不知是他在内狱实在关得久了,还是这五月的天日头已经开始有些毒了,他还没走出两步便觉得眼前日光有些发黑,脚下猛地一个踉跄便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褚母见状,几乎惊叫起来,方四和花六赶快上去搀扶,才把他翻过身来,便发觉人已经昏过去了
回到宅中,上上下下的仆婢忙活了个遍,才在晌午之前把他身上换洗干净,往房中安置妥当。褚母心知这关不容易过,便差了身边两个自小照顾他长大的仆妇看着他。不料,褚母午歇之后过来,褚嬴人早已不在房中。那两个仆妇都被他要东要西地支走了,一转头回来他早就不见了,只好哭着向褚母请罪。褚母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急急又差了花六领着几个机灵的出去找。
未时初,皇城的禁军全部出动,把御街整条街面上都层层把守了起来。
夹道两侧人头攒动,这群往来的人虽被拦在了边上,但凑热闹看西洋景的热情可是高涨得很。南梁开国这些年,公主出嫁是见过两三回,可公主和亲倒还是头一回。何况这次和亲的还是梁武帝的皇妹,比起寻常的公主来又像是身份档次高了一等。再比起普通人家嫁女说的十里红妆来,皇家这个真正称得上是十里红妆的场面,则更是难得一见。
一条御街,两边喧嚣,惹起多少男女青眼艳羡。送亲的队伍自大司马门出来,陈青之一身戎装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后面便是梁武帝的六骑并列的天子御驾,再后面才是和亲的栎瑶长公主所乘的凤仪鸾车。十里红妆浩浩荡荡跟从在后,像一道赤色的河流,又似在建康城中铺开的红毯,在烈日下晃晃着有些刺眼。
车驾缓缓经过处,梁武帝在御驾上朝两边的人群不时招手,显得一切都喜气洋洋顺理成章,引得两边所有人都在欢呼阵阵。所谓普天同庆,大概就是每个人看见这样的排场,都会觉得该理所当然该为这件喜事拊掌助兴吧。不过偶然间,攒动的人群中也会响起一种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