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学校还行?”
“那可不!”顾桉余光瞥见江砚下颌的创可贴已经不见,但是伤口隐隐有发炎趋势。
“那行,”顾桢倒了杯水一口气灌下去,“我出去跑个步,饿了冰箱有速冻水饺。”
顾桉从小药箱翻出昨天买的药,敲响江砚房门。像个被叫到办公室挨批的小学生,手指紧紧捏着纸壳外包装,心中没来由的紧张忐忑。
门打开,清冽的沐浴露味道铺面而来。他穿短袖白t,黑色及膝运动短裤,头发半干,搭在眉宇,眼睛更显黑沉。
“江砚”顾桉蹭了下鼻尖,不知道该叫警官还是哥哥,最后抿了下唇,“你伤口有些发炎,如果不想贴创可贴,抹点药才能好得快。”
“谢谢。”江砚声线冷淡毫不在意,却见小姑娘像是完成了很重大的任务,在他接过药之后彻底松了口气。
笑意从她唇角蔓延到软软的脸颊,连眼睛都变成两道月牙儿,和卧蚕相呼应。
她倒背着手往后退了两步,歪着脑袋看着他笑:“那晚安啦!”
“嗯。”
小心翼翼的神情,满心欢喜的眉眼,都太像他以前凶过的人。
那个他短暂停留、转身离开时,吧嗒吧嗒掉眼泪的小团子。
顾桉把错掉的数学题从头到尾又认真写了一遍,困难重重。最后泄了气,趴在客厅餐桌等顾桢回来。
江砚出了房间倒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小姑娘脑袋抵在课本,像朵自闭的小蘑菇。
水杯落在餐桌,发出清脆响声。
顾桉抬头,脑袋上翘着一朵小呆毛,发芽儿了似的。
江砚懒洋洋撩了下眼皮:“怎么了。”
顾桉搓搓脸让自己清醒,小眉毛皱成波浪线:“这个题彻底给我整蒙圈儿啦。”
他弯腰看她面前的习题,左手搭在她身后椅子背,右手无意识撑在桌子上。
她整个人被清冽的薄荷味道环绕,好像一不小心就能靠近他怀里。
顾桉不自觉屏住呼吸。右肩位置,他侧脸冷漠专注,鼻梁又直又挺,因为距离太近,她甚至能看清他长而浓密的睫毛。
他修长手指在试题上点了下,“求导这里就开始错了。”
顾桉老实巴交点头,圆眼睛都是迷茫。
“还不明白?”他声线冷淡还带着点儿懒,但是音色干净偏少年,清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