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初夏,天朗气清,蝉鸣阵阵。
来寺院请愿的人很多,求高考,求顺遂,为自己,为他人。
顾桉顺着千级台阶往上,曾经陪她一起的人已经不在身边。
这一年里,她只有一个心愿。
每天在心底重复一万遍,没有回音,只能说给神佛。
同样都是深山,西南边境一带尽是热带丛林。年轻男人黑色作训服外面套着防弹背心,荷枪实弹神色冷峻,三百一十六天的精心布控,所有人枕戈待旦,等待收网指令。
“年纪轻轻跑这么远,媳妇儿乐意?”
江砚闻言,笑了,“没有媳妇儿。”
“哦?不像啊。”老警察眯眼打量他。
他垂眼,睫毛疏朗分明长而柔软,“喜欢的人倒是有一个。”
顾桉绷着小娃娃脸,神情虔诚认真,初夏日光遇到她也不忍心,温温柔柔落下浅浅一层,整个人看起来像镀了一层柔和光圈儿。
她闭眼,眼前浮现他笑、他皱眉、他温温柔柔俯身和她平视。
江砚,岁岁平安。
他还那么年轻,人生还有一万种可能。
请一定保佑他活着回来。
顾桉虔诚礼拜,眼泪无声顺着脸颊滴落。
——江砚,我真的很想你。
光亮被黑夜吞噬,子弹上膛,所有人战备。
有人问:“怕吗。”
怕吗?
从来没有怕过。
谁先怕死谁先死。
可是现在,江砚不得不承认比起死亡,他有更深的恐惧。
怕再也见不到他的小姑娘。
顾桉回到家,戳开江砚微信对话框。
江砚哥哥,生日快乐!
聊天记录往前:
江砚哥哥,新年快乐!
中秋节了哦!要看月亮!
我今天吃到超级好吃的小蛋糕,给你看看
又有小男生追我哎,早恋真的会被打断腿吗?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她一个人自说自话,从来都没有过回音。可是消息发出去的那一秒,顾桉心还是提到嗓子眼儿。
万一呢?
万一他看见了呢?
万一他回来了呢?
发出去的消息如同水滴坠入深海,顾桉深吸一口气,脸深深埋进手臂。
一千多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