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在荆州势力何其强横,你们恐怕不知,更何况还有明载物那只老狐狸在替他运筹帷幄,要想拿到他们侵吞民田、意欲谋反的铁证,哪里是件容易的事!”陆白猿看了一眼慕容栩,无奈叹气道,“他们行事诡秘,且各个阶段都有中间人出面落实,并没有物证可以直接指证是楚王捣鬼那些民田,的确是因为闹‘诅鬼’而被荒弃,再由明家族人及楚王侧室家眷出面占夺,于昆吾国法上完全合乎手续,并无破绽但倘若是他人率先占得这些‘荒田’,则诅鬼之毒并不会消除,唯有楚王与明家族人占得的田产却能够得以复苏,依旧是良田沃土其中猫腻,明眼人皆能通晓,但却无法作为呈堂证供。”
“可是若没有证据,那宋前辈昨夜许下的三月之约”慕容栩虽然心知昨夜景家已是受了宋略书天大的恩情,但还是对他仓促许下三月之约,将己方置于被动处境的应对策略颇有微词。见慕容栩已然提出质疑,陆白猿也不护短,当即表态道:
“昨夜席上放言一事,的确是宋老弟欠缺考量,既然事情是我们这边惹出来的,自然没有推搪之理。你们放心,如今这事‘地龙会’依旧会鼎力相助——等船出了运河,行至清江,自会有南山道内的分舵门人来接应你们到时候,无论你们是打算回返西境,闭门自守;还是前往南疆,协助我们找寻扳倒楚王、洗冤白帝的机会,我们都会全力以赴,与你们互通有无,绝无胁迫勉强之理,也不会有斥异利用之念!”
话说到这般份上,即便是慕容栩也再想不出反驳的理由。船舱内忽然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平静,唐无枭忽然站前一步,出声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她,究竟是什么人?”
此话一出,船舱内忽然又归于寂静。宋略书与陆白猿互看一眼,最后还是陆白猿接过了话头,望着玉羊沉声坦白:“此事原为我和宋老弟的私事,且尚未确定,故并不想在这里说开了去不过唐公子既然问起,那么便一并告知,也无不妨——这姑娘很像是我们一位结义弟兄的独女,那位弟兄举家于不久前横遭不测,行踪全无,故而老朽与宋老弟才会对这位姑娘略上心些诸位奔波了一夜,想来都已经累了,不如先去舱内歇息片刻,待入夜泊船时分,老朽自会差人知会各位,再做打算不迟。”
陆白猿说完这番话,便带着宋略书、花郁玫等几个“地龙会”头目离开了花厅。剩下的门人也很快鱼贯而出,只留下那个书童模样的少年,朝着慕容栩、唐无枭等人略一拱手:
“几位公子姑娘,请随小的前往客舱,稍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