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吏写的,说的也是灾年饥荒时的场景,刚才临时想起,所以就背了出来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当的话?”
“并没有。”花郁玫摇了摇头,却并没有收回目光,“这首诗的诗题是什么?那个小吏叫什么名字?”
“我不记得了。”关键时刻,玉羊又祭出了万能的“失忆大法”,将棘手问题统统搪塞了回去,“我连我爹娘的名字都记不住,又怎么会记得那个小吏的名字”
“是啊,爹娘的名字记不得,却记得小时候背诵过的诗句。”话音未落,慕容栩却是勾起嘴角,伸手慢扫过琴弦道,“玉羊妹妹,你的记忆力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听出了慕容栩话语中的揶揄之意,玉羊连忙将脸半埋进斗篷里,装出苦恼的模样不再做声——那的确是一首来自她出生世界的古诗词,作者是南宋诗人刘宰,诗名野犬行,写的正是南宋荒年间饿殍遍野、饥民相食、禽兽衔尸的惨状。之前在大道和主屋内看到的一幕幕凄凉景象,唤醒了她幼时的长期记忆,才令她随口诵出了这首在彼世也并不著名的古诗然而却未曾想诗中描写的真切场景,以及诗人透露出的悲悯情怀,却引起了慕容栩与花郁玫等人的强烈好奇心。
在素来喜奢好强的昆吾国内,诗词本就不是国人擅长的领域,这两年京城内因天子好风雅,倒是渐长了几分文人酸气,但出了京都离了宫廷,山川乡野之中便极少有文笔工丽的墨客骚人出现,更何况是这类即不受梨园喜爱,又不入朝堂法眼的灾荒主题花郁玫在心中反复默念着玉羊背诵的句子,脑海间又不禁闪过临行前陆白猿对她的嘱托,心下不由得对玉羊又重视了几分;而慕容栩却是没有接着话头继续追问,只是敛容扶起琵琶,调整了几个音节,便将刚才玉羊吟诵过的诗句一字不落地弹唱了出来:
“野有犬,林有鸟。”
“犬饿得食声咿鸣,鸟驱不去尾毕逋。”
“田舍无烟人迹疏,我欲言之涕泪俱。”
“村南村北衢路隅,妻唤不省哭者夫,父气欲绝孤儿扶。”
“夜半夫死儿亦殂,尸横路隅一缕无。”
“鸟啄眼,犬衔须,身上那有全肌肤。”
“叫呼伍伯烦里闾,浅上元不盖头颅。”
“过者且勿叹,闻者且莫吁。”
“生必有死数莫逾,饥冻而死非幸欤。”
“君不见荒祠之中荆棘里,脔割不知谁氏子。”
“苍天苍天叫不闻,应羡道旁饥冻